饒是林燼心中早有幾分預料,亦不由生出一絲不解與好奇:“為何?”
程烈拱手,聲線沉凝:“回稟陛下,臣履新兵部尚書后,第一道軍令便是發(fā)往北境軍,但……”
他緩吐一口氣,語氣帶著挫?。骸笆链蠛# ?/p>
林燼眼底殺意驟然迸射。
指節(jié)無意識的敲擊著龍案,發(fā)出鈍重的叩擊聲:“無視兵部調(diào)令?欲反?!”
程烈面沉如水:“近年無戰(zhàn)事,北境軍早已疏于操練,戰(zhàn)力今非昔比,更甚者……”
他頓了頓,語出驚人:“據(jù)臣查實,北境軍中大小將領,十之八九,皆是秦嵩心腹!換言之……”
他抬眼直視龍顏,一字一句道:“此刻的北境軍,已幾成秦嵩之私兵!”
咔嚓!
一聲脆響霍然炸開!
林燼周身殺氣如火山噴發(fā),洶涌澎湃!
那根手指竟硬生生穿透了堅硬的紫檀龍案!
蛛網(wǎng)般的裂痕,以指洞為中心,剎那蔓延開來。
“呵……”
一聲冰冷的低笑從他喉間溢出,帶著刺骨的寒意:“朕,終究是小覷了這老賊的手段,竟連國門重兵,亦被其染指!”
朱鈞更是駭然失色,急道:“難道……皇朝境內(nèi),就再無那老賊未能染指的軍力了么?”
程烈面露苦澀,思索片刻道:“或許……還有,譬如鎮(zhèn)守南疆的南靖軍,秦嵩手雖長,南靖軍卻非他所能輕易滲透?!?/p>
“南靖軍?”
朱鈞臉上豁然顯出急切之色:“可是鎮(zhèn)南王爺麾下?”
他赫然轉向龍椅上神情冷峻的林燼,語速急促:“陛下!鎮(zhèn)南王乃您親二叔,若借調(diào)南靖軍北上御敵……”
話音未落。
林燼緩緩落座龍椅,緩緩搖頭。
面上無悲無喜,唯余一片冰寒。
二叔?
皇室之內(nèi),何談骨肉親情?
更何況。
南靖軍遠在數(shù)千里之外,待其北上勤王,只怕狼庭鐵騎早已踏破皇城!
沉吟片刻。
林燼視線重新落回朱鈞身上:“朕已決定,遣大雪龍騎北上迎敵,務求將戰(zhàn)火阻于北境之外,護我子民周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