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你自己那愛操心的相公,得你自己去交代?!?/p>
李嬸這逗小年輕的話剛落,堂屋后頭,就傳來一聲短促的笑。
付東緣聽見了,覺得這笑聲十分熟悉。他還想再聽,后頭的人卻不笑了。
前院一撥人,堂屋一撥人,難不成這堂屋后頭,還有一撥人?
付東緣原想學(xué)成再去一探究竟,可他這性子實在忍不住,因為他已經(jīng)辨認(rèn)出這道笑聲出自誰之口了。
有條不紊地剝著花生呢,就看到堂屋木墻邊上突然躥出個腦袋,將她嚇了一跳,然后就聽見她這個外甥夫郎甜甜地叫她:“鳳姨。”
張玉鳳“嗐”了一聲,說:“你是怎么認(rèn)出我的呀?”
“聽出了您的聲音?!备稏|緣說。
“我就笑了一下,你就聽出來了?”
付東緣點頭。
張玉鳳為什么會在這?其實她比這群人都要早來,昨天就在李家干活了。
這不是欠著屠戶家的一份肉錢么,她得出來賺錢呀,也好在李家不是那種會相信什么霉不霉運的人,愿意招她來干活。
付東緣看到鳳姨就親切,將凳子搬到鳳姨身邊,讓她教自己她的剝法,也順道向她打聽一些周勁小時候的事。
“大板小時候調(diào)不調(diào)皮?”
“調(diào)皮,可調(diào)皮了,上躥下跳的,膽子還大。你知道他這小名怎么來的嗎?”
付東緣:“怎么來的?”
舊時事
張玉鳳教緣哥兒縫過布鞋,知道只要將方法講通,這個孩子上手就很快。
剝花生本身沒什么難,緣哥兒想學(xué)的是快的法子,張玉鳳便將自己琢磨出來的門道同他說了。
她是個懂得說,講起要點來比歡哥兒清楚太多,兩下付東緣就懂了。他上手剝了幾顆,漸漸能跟上鳳姨“咔噠咔噠”有節(jié)奏的剝花生速度。
花生選飽滿粉紅的留下,那些干癟或顆粒特別小的,歡哥兒選擇不要,直接連殼丟進筐里,足數(shù)后端去灶屋倒柴火堆里,要炒菜的時候抓一把丟進去,火噼里啪啦就起來了。
鳳姨會將它們拾起來,拿一個小碗放著,她說人不吃拿去喂雞鴨也是極好的。
付東緣蹭鳳姨的勞動成果,抓了一把放嘴里,嚼了吃,嫩嫩的,特別甜。這么好的東西,可不能拿去喂雞鴨,他這人還沒吃過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