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劉振華入土為安,而周秀蘭卻被接到了幾兄妹提前準(zhǔn)備好的小房子里,請了個保姆“伺候”。
據(jù)鄰居說,每晚都能聽到她凄厲的慘叫,有時候看到她蓬頭垢面的站在門口,像個鬼,嘴里喃喃自語。
“我真作孽呀,這是養(yǎng)了幾個什么白眼狼呀?要是我的貴生和桂珍還在,我肯定過的不是這種日子。我好恨,我好恨!”
一個月不到,周秀蘭就死了。
死的時候,眼睛瞪得老大。
“新娘子進(jìn)門啦!”
一聲嘹亮尖利的叫聲,把周秀蘭驚醒。
“媽,你怎么在院子里睡著了呀?大嫂可是馬上就要進(jìn)來了!”劉桂珍牽著她的手,脆生生的喊道。
周秀蘭抬眼注視著活蹦亂跳的老七劉桂珍,不可置信的揉揉眼睛,淚水“唰”的一聲流下來。
她一定是在做夢,太思念自己的孩子做的夢!
“老婆子,這是去哪里了?快進(jìn)去,賓客都等著呢!老婆子!”
劉振華的聲音也傳來,同時從屋里走出來,臉上是洋溢不住的笑意。
周秀蘭看看四周。
四周都是人,穿著粗布褂子,臉上都是笑。兩串爆竹噼里啪啦響著,喇叭里放起了喜氣洋洋的歌曲,是李谷一唱的邊疆的泉水清又純,聲音甜美,喜慶的很。
大兒子劉貴江穿著嶄新的的確良西服,胸口別著一朵紅綢花,扶著羞澀的黃美玲往家里走。
而黃美玲別著人造珍珠發(fā)卡,粉色襯衫領(lǐng)口也別著一朵紅綢花,和劉貴江相視而笑。
空氣里是淡淡的煤油味,還有炮竹刺鼻的火藥味。
健康的丈夫,活蹦亂跳的孩子,周秀蘭看看墻上掛著的泛黃的日歷還在發(fā)懵。
1983年,5月5日。
重生了?周秀蘭還是不敢相信,狠狠掐一下自己的臉。
哎呀,疼疼疼!
她再次看向丈夫和女兒,這才心驚膽顫的接受了重生的事實。
這一天,大兒子劉貴江結(jié)婚,老七劉桂珍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