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是太子帶人尋到沈筠的,帶回去搜盡天下名醫(yī)也始終沒有醫(yī)好他的腿,還是留下了病根,一到陰雨天就疼得厲害。
“這是何苦呢?你不必為我做到這種地步?!?/p>
是池驚鶴的聲音,沈筠一陣恍然,竟不知后來十余年中他和池驚鶴竟能如此心平氣和的說話。
猛地反應過來,悠悠轉醒,對上了那雙點漆似的幽靜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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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走……疼”
沈筠伸手扶額,重新閉上了眼睛,含糊說了一句: “內(nèi)心歡喜,便做了,你要報答我嗎?”
大夢一場,恍惚間以為自己就是原主,深陷其中而不得解脫,只得悲喜自渡。
“我的意思是,無論如何,你也該給自己留一些余地?!背伢@鶴眉頭緊蹙,一時之間是惱是無奈。
“至于報答……我自會盡我所能,也萬望沈大人莫要挾恩圖報。”說話間目光落在沈筠抓住他胳膊的手上。
沈筠猛地松開手,歉疚一笑:“莫怪?!?/p>
“我去看看藥煎好了沒有,沈大人好好休息。”
許是池驚鶴也覺得同他單獨待在一起不自在,隨意拿過借口便用,沈筠心里清楚,自然也不會放在心上。
經(jīng)此一夢,他深刻地認識到池驚鶴和楚云黎之間的情誼并不比他以為的淺,橫亙中間的是十年的光陰,豈非短短一兩日可消弭?
那他之前的行為和壞別人因緣強取豪奪的壞人有什么區(qū)別呢?若和謝淮之是相識于微末,相戀于朝夕,不同于原書劇情,謝淮之一開始心悅的人是他,最終也是他。和江北聲大抵也如此,是他蓄意接近引得對方心動,痛苦過也曾糾纏過,但彼此也算圓滿。
可是這一次呢?讓他去插足別人十年的情感嗎?沈筠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
望了一眼門口,他隨口裹了件披風,翻窗離開了,起手勢算得上瀟灑,但落地實在狼狽,身體本就虛弱,囫圇滾進泥土里,潔白的衣裳沾上泥土,頭發(fā)也凌亂,實在不像是鼎鼎大名的錦衣衛(wèi)指揮使。
一抬頭,還被人逮了個正著。
沈筠望著池驚鶴,點點頭,抿嘴尷尬一笑。
池驚鶴毒舌慣了的人居然沒有借機對他出言諷刺,一反常態(tài)沉默不語,走過來抱起他,重新放回床榻上。
“沈大人若是覺得待在此處拘謹,我便差人送你回府。每日的藥我親自煎好了給你送過去?!背伢@鶴和他相對無言,半晌,硬生生憋出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