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想無益,沈筠欲離開之際,忽聞一旁被枝頭遮蔽的隔間中有人交談,房內(nèi)說話聲音砸得很低,隱隱約約聽見“濟寧侯”三個字,恐池驚鶴有危險,沈筠于是沒有立即離開,他悄悄摸過去偷聽。
房內(nèi)約摸有兩人,一人聲音喑啞,吐字含混不清,另一人聲音更清亮一些。
“待會兒將濟寧侯的小崽子逮過來,不,我要把他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來下酒?!甭曇羿硢〉哪莻€人語氣里滿是狠厲,仿佛他已經(jīng)能想象到玩弄獵物的場景,故而夾雜著幾聲獰笑。
同伴在一旁勸慰他:“形事別太沖動,那幫蠻子沒給咱幾個子兒,把命搭上就不值當(dāng)了。”
“呵,命算什么,池宿野殺我妻兒,我也要讓他嘗嘗失去的滋味。你莫怕,事成之后一把火將這園子燒了,天王老子來了也查不到我們身上?!?/p>
沈筠蹲在一旁聽得膽戰(zhàn)心驚,他捂住嘴,屏住呼吸,輕手輕腳地離開了原地,沒機會聽到房間里的人后面的談話。
“那小子真會去通風(fēng)報信嗎?瞧著二人關(guān)系也不怎么樣?!?/p>
“放心吧,他會的。待會兒我按照計劃放火,只留出西南方向的出口,那邊通往荒山,你現(xiàn)在過去埋伏好,只等甕中捉鱉?!?/p>
……
彼時沈筠還只是個懵懂少年郎,忽逢人生巨變尚且不能從中從容脫身,又如何能識破其中詐變。
等他找到池驚鶴時,對方正同楚云黎把酒言歡,整張臉喝得紅撲撲的,說話都不甚清楚。見沈筠站在身前,他大著舌頭問對方:“沈,沈筠,你喝過酒嗎?上好的梨花白?!?/p>
他舉著酒杯抵在沈筠唇縫,就要給他喂。
沈筠急得不行,立即就要奪過酒杯一口喝了好帶他走。偏偏那人眼睛一轉(zhuǎn)悠,手腕一轉(zhuǎn)又把酒杯端了回去:“不……不行!不能給你喝,喝醉了要被別人拐走的。”
沈筠焦頭爛額,拖著他就要走。本以為要費好大力氣——誰不知濟寧侯家小世子打小就天生神力,“力能扛鼎”在他身上從來不是夸張的說辭。哪料一杯倒的醉鬼竟乖乖牽著他的手站起了身。
“沈……沈筠,你長得好看,我跟你走?!?/p>
沈筠一愣,楚云黎默默無言望青天。
為了掩人耳目,一行人決定從后院溜走。沈筠并未告訴他們實情,只說太傅要抽查功課,急召三人去府上,嚇得池驚鶴立馬清醒了,也不賴著人身邊要牽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