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終于明白——這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騙局。每一個世界都是這張臉,他不相信系統(tǒng)數(shù)據(jù)庫里難道只有這一個建模嗎!這未免貽笑大方。
那上個世界他的糾結(jié),他和江北聲的互相折磨,他帶給對方的傷害又算什么呢?
沈筠心里發(fā)苦,幾乎是消極地想要逃離這個世界而回到上個世界。
池驚鶴走近,見眼前之人神情凄然,連他靠近也沒有反應(yīng),明明滅滅的燭火照在他臉上,像是在哭。
他很快否決了自己的想法,高高在上掌握別人生殺大權(quán)的指揮使大人斷不可能會有那般軟弱的時候。
可他卻忘了,年少時那人因為中秋佳節(jié)他送的一盞花燈而喜不自勝,熱淚盈眶。
“大人何苦做出這幅樣子?不過僅僅關(guān)了你一日,與錦衣衛(wèi)審訊的手段相比實在不值一提。”池驚鶴走近抬起沈筠的下巴仔細打量片刻,隨即嫌惡地掀開,又伸手問長隨要來手帕,仔細擦拭過手指后,將那方手帕隨手丟棄。
沈筠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冷笑:“靖遠將軍向來自詡光明磊落,如今竟也做出偷襲的下作手段。”
“若太后怪罪下來,你濟寧侯府有幾個腦袋夠砍?”他看著池驚鶴,眼里滿是輕蔑。
池驚鶴不語,一抬手,身后有人拿來烙鐵。他拿起來,作勢在沈筠臉上比劃:“這個東西想必指揮使大人一定不陌生,告訴我云黎的下落,否則我可不能保證手里滾燙的烙鐵落在哪里?!?/p>
濟寧侯常道,池驚鶴性子太急,做事不夠沉穩(wěn)。他所言確實無半分不對,一句話的功夫池驚鶴已經(jīng)沒有耐心和沈筠斗嘴皮子。
反正他從來都說不過沈筠,搞不來那些彎彎繞繞,索性直接明了一些。
聽到“云黎”這個名字,沈筠一頓,整個人有些恍然。
他和丞相之子楚云黎實在算不上陌生。彼時他們?nèi)伺c當(dāng)今年歲相仿,先帝特命他三人伴讀太子左右,四人也算得上是總角之誼。
然而年少的情誼實在不值一提。
或許有例外——楚云黎和池驚鶴相伴多年,互生愛慕,只怕池驚鶴這次班師回朝早已同楚云黎訴說衷腸,彼此許定了終身吧。
愈發(fā)覺得自己像是個局外人。
可能是這次穿過來劇情已經(jīng)展開大半的緣故吧,沈筠心想。
既來之則安之。
楚云黎的蹤跡原主是絲毫不知情的,換而言之,這件事和他沒關(guān)系。
沈筠試著揣摩劇情線,原主其人暗戀多年還能秘而不宣,池驚鶴誤會他他也從來不解釋。按照劇情走向,他此刻應(yīng)該表情隱忍,對待指認不置一詞,或許還應(yīng)該再嘲諷幾句諸如“情真意切”的詞匯,然后收獲烙鐵一枚。
可是沈筠不愿意!他不愿意受系統(tǒng)擺布,受所謂規(guī)則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