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哥,上次的事是兄弟對不住你,我沒有別的意思,見一面成嗎?”
江北聲點開周闕發(fā)過來的語音條,時長60s,他只聽了前半部分,后面不用聽都知道他又是那套流程,先是道歉然后再扯倆人一起長大的情誼有多么多么珍貴。
江北聲其實不懂,周闕身邊從不缺圍著轉(zhuǎn)著的朋友,一個個恨不得將他供起來,沒事總來自己這里碰釘子做什么?
他和周闕之間并沒有狗血的故事情節(jié),他也沒有救過對方的命,大概就是他小時候尚且沒有如今這么沉悶,又格外有責(zé)任心一些,愿意去哄第一天上幼兒園就哭得撕心裂肺的小孩兒吧。
江北聲站在陽臺上眺望遠(yuǎn)處,夜幕將整個城市籠罩,窗外霓虹燈閃爍,車水馬龍,匆匆從這一個路口出來,又匆匆駛向下一個路口,永不停歇。
他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重新按亮手機(jī)屏幕,輸入信息。
[地址發(fā)我。]
幾乎是瞬間就收到了回信,又是一句語音條,不過這次只有2s。
“溫柔鄉(xiāng),不見不散!”
像是怕江北聲會拒絕,對面的人嘴皮子禿嚕得比平??煲恍?,干凈利落,一點多余的廢話都沒有。
上次匆匆一瞥,江北聲對那地方的觀感實在說不上好,內(nèi)心還有些許抗拒。但猶豫片刻還是隨便套了件外套,抓起鞋柜上的鑰匙出門。
站在包間門前,江北聲正要推開門的手頓了頓,他后退回明亮的大廳里,撥通周闕的電話。
“北哥,你到了?。俊彪娫捘穷^不知誰扯著嗓子在唱一首大家耳熟能詳?shù)母?,沒一個詞在調(diào)上的,嘈雜的背景音混合著人聲,人聲顯得有些失真。
“嗯,我就不進(jìn)去了,有什么事出來說吧。”
江北聲回復(fù)周闕,眼皮一掀他看見了綠植旁正和男客戶糾纏不清的沈筠。
明亮的燈光下人的動作無所遁形。那客戶大概有四五十歲,剪裁良好的西裝遮蓋不住內(nèi)里丑陋的靈魂,肥膩的手變著法找機(jī)會樣沈筠的腰上摸。
沈筠一邊側(cè)身躲避一邊在和他推銷手里的酒,臉上卻還掛著笑。
江北聲視線有一瞬間的模糊,眼前花花綠綠的色塊糾纏扭曲在一起,彼此侵吞,再重新組合,他看見那具肥碩的身體迅速腐爛,有蛆蟲在上面蠕動,幾乎是瞬間那具腐爛的尸體開始極速干癟、腐朽。
畫面印在江北聲的腦海中久久驅(qū)散不了,強(qiáng)烈的嘔吐感襲來,他彎著腰狼狽地沖進(jìn)洗手間。
冷水浸透他手上的每一寸皮膚,他看著手上青紫色的血管發(fā)愣,幾秒鐘之后才動了動僵硬發(fā)麻的手指。
他關(guān)上手龍頭,掏出在口袋震動的手機(jī)。
“北哥你人呢?我把大廳找遍了也沒看見你人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