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開包間的門就要走,卻被身后的人一把拽住手腕拉回來,對方捏在他手腕處的指尖冰冷卻用力到發(fā)白。
“周闕,這是我男朋友,今天就到這里吧,我們先走了?!苯甭曊Z調(diào)和緩,依舊是平常那副冷冰冰的模樣,卻無端在說到“男朋友”三個字的時候有了些許繾綣的味道。
周圍鴉雀無聲,視線在二人之間來回打量,周闕一言不發(fā),默許二人離開。
沈筠此刻被江北聲拽著往出走,方才升起的怒火眨眼間就散了個干凈,他猶在震驚,不知此人是想做什么,剛剛又為什么那樣說。
按理來說,他之于對方來說不過是陌生人而已。
他猶豫再三,還是開口詢問:“你……”
“你不必多想,同學一場,看著順眼就救了?!苯甭暳⒖檀驍嗨脑?,率先開口解釋清楚。
江北聲知道,周闕此人不達目的絕不可能輕易善罷甘休,今晚即使眼前這人辭職,周闕也能掘地三尺將人給找出來,威逼利誘或是別的什么手段逼他屈服,人總是有軟肋的。
他不愿冷眼旁觀別人身站在懸崖邊卻不伸手搭救,無關其他,順手而已。即使他心里清楚眼前這人是個跟蹤狂,整整一周上下學都跟著自己——或許是跟著林與歌的,他無從知曉。
在不知道真相以前,他輕易相信了江海志的鬼話,竟然默許了他爸以林與歌人生地不熟為由要求對方和他一起上下學。
想到這里他望向眼前人的目光不禁又冷了一分,多少有些遷怒旁人了。
沈筠本就對人的情緒極為敏感,生長環(huán)境使然,他立即心領神會不再過多糾纏:“無論如何今天都非常感謝你,如果下次還能再見的話我請你吃飯。”
“不必?!苯甭曊f完之后抬腳離開。
夜色漆黑,頭頂云層遮住月亮,分明不愿灑下一星半點清輝,未免過于吝嗇了一些,沈筠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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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大清早,沈筠急匆匆從兼職的早餐店趕過來,卡著點到的,他前腳剛進校門,后腳校門就關上了,他身后那個倒霉蛋很不幸地被關在外面,和門口的保安大眼瞪小眼。
出于人道主義,沈筠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哎?那個豎著呆毛的男生還挺眼熟,眼睛大大的,瞧著怪精神的。
仔細一看,原來是在惡狠狠地瞪他,忽然間福至心靈,沈筠想起此人了——正是上周五在診所單挑王大爺?shù)钠嫒?,那位和他算得上同病相憐的粽子頭仁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