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躁、恐懼這些負面情緒接二連三從角落里蹦出來彰顯存在感。
沈筠一口咬住手腕,偏頭一扯,撕下一塊血肉。疼痛稍稍掩蓋住叫囂的焦躁感,他連撲帶爬,爬到墻角,抱著頭瑟瑟發(fā)抖。
四周空得厲害,丁點聲音都能被放大,可是什么聲音也沒有,靜得厲害,以至于他連嗚咽聲都不敢發(fā)出,死死咬著腮幫子。
“老鼠才會縮在墻角,你是嗎?!泵髅髟撌且蓡柧涞?,可她卻用的陳述的語氣,仿佛篤定了沈筠如她口中所言,是躲在陰暗角落,被人發(fā)現(xiàn)后只會吱哇亂叫的——老鼠。
淚水接連不斷涌出,沈筠抱著頭跌跌撞撞往前撲,下意識窩到墻角的床下,死死抱住床腿,企圖得到片刻的安全。
耳邊冰冷刺骨的聲音沒有了,他安全了。
安全?不,床底下不安全!他會被拖出去?他被拖出去過嗎?
那哪里才是安全的?
光線!他記得他看到過光線。順著狹窄的縫隙望出去,他看到了一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那個人靠在她懷里,一面沖著她乖巧地說:“媽媽,為什么不把那個廢物處理掉?”
一面惡毒地透過縫隙望向他,輕蔑一笑。隨即他感覺到自己的脖頸被毒蛇死死咬住,呼吸被扼制,毒液順著血管流入體內,麻痹神經(jīng),漸漸失去知覺。
在最后一刻,沈筠松開了攥得緊緊的手,雪白的手心里是四個連在一起的傷口,觸目驚心。
眼淚從眼角劃過臉龐,彩色的斑塊在他眼前扭曲擠壓,一瞬又被吸干色彩,變得灰暗,沈筠閉上了眼睛。
……
“怎么就和附骨之疽一樣甩也甩不掉呢?!鄙蝮掭p輕呢喃。
他的臉色一下子垮了下來,毫不猶豫揮劍斬斷那節(jié)長鞭,又彎腰扯下纏在腿上的剩余部分,嫌臟似的撣了撣腿上并不存在的土,提劍走向那個冒牌貨。
他將長劍朝那個“沈筠”拋出去,隨即灌注靈力,雙手并指向身后展開,數(shù)十把長劍分身憑空出現(xiàn)將“沈筠”包圍,隨著他手指一抬,齊齊發(fā)動攻擊。
他手上的動作并沒有停,隨著綠色的漣漪出現(xiàn),五條藤蔓拔地而起,分別纏上“沈筠”的頭的四肢將它死死固定住,數(shù)十把長劍依次從它身體貫穿。
它的身體很快潰散,五顏六色的粒子再不能聚在一起,風一吹,融進空中的一片灰塵里,再不能分辨出來。
一呼一吸之間全是泥沙,沈筠皺著眉努努鼻子轉身就走,腳下步子剛剛邁出一步下一秒?yún)s再不能前進半分,五根藤蔓將他束縛住,數(shù)十把長劍從背后穿過他的xiong膛,和方才他運用的招數(shù)毫無二致。
疼痛沒有絲毫延遲,隨之而來。
沈筠臉色一變,忍著疼痛,用內力將身上的束縛和插得滿背都是的長劍震碎。他的xiong前很快洇出血,混合著泥土,將傷口糊得亂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