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第2頁）

荀郁通過這些年的積累，除了基本掌握了長公主的全部勢力分布以外，自己手下也收攬了不少力量，有些還是從長公主手下偷來的。

如今若是開誠布公，說服荀煦與她聯(lián)手也不是難事，如此，政治力量上便有了與長公主一較之力。

司馬丹仍低著頭，荀郁問他：“你今日回來，先去了宮里。

情形如何？”司馬丹冷笑一聲，抬起頭：“長公主的一幫狗腿子都說，如今戰(zhàn)事已平，我也回了洛陽，自然是回到太子之位上。

原先為了讓我上戰(zhàn)場封給我的燕國沒了繼嗣，如今可以除國了。

燕國原本所統(tǒng)的兵力，呵，自然是回到長公主手中。

”他頓了頓，又道：“不過，此議已被各尚書曹官員七嘴八舌壓下。

他們是荀令君的人罷？”荀郁點點頭：“也就是說，今日并未決出結(jié)果？”司馬丹“嗯”了一聲：“他們不敢硬來。

”他又嗤笑道：“我如今也是能佩刀進殿的了，有那說得起勁，唾沫橫飛的，只消瞪他一眼，就脖子縮得像個烏龜了。

”荀郁隱約能想像那個畫面，不由得抿嘴一笑。

她向司馬丹詢問了今日發(fā)言最多的幾個人，垂頭想了想，腦子里擬出一個名單來。

各個攻破，有些麻煩，卻并不難。

她道：“稍后我去與荀令君相商一番，你放心，不會叫這些陪著你出生入死的力量被長公主奪走的。

”聽到“荀令君”三個字，司馬丹撇了撇嘴，卻沒說別的，只是反過來握緊了荀郁的手。

荀郁又道：“如此一來，在兵權(quán)上，至少不會落到下風(fēng)。

”除了南方鎮(zhèn)壓著蠻人和吳國的那支不能動的軍隊，長公主手里最強的便是駐守司州的中軍。

北方此刻可以說已經(jīng)全數(shù)落入荀郁手中——燕國的兵力會留在司馬丹手中，而長公主以為自己掌握著的衛(wèi)氏，因為衛(wèi)羽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是荀郁的鐵桿擁躉。

只是西邊的鐘氏仍然有一些威脅。

但綜合來看，距離向長公主發(fā)難，只缺一個由頭。

他們得有一個討伐長公主的理由，而這個理由……荀郁抬眼：“你在幽州這些年，是否發(fā)現(xiàn)有何不同尋常之處？”“哪方面的不同尋常？”“今日慕容奚向我透露一事。

他說曾經(jīng)導(dǎo)致先帝殉國的那場救國戰(zhàn)爭有些貓膩，且后來又牽出了新的事端，可見當(dāng)年的事做得并不干凈。

”荀郁頓了頓：“我想，此事若能深查，或許會找到一些能對長公主發(fā)出致命一擊的線索。

是了，慕容奚能有這個消息，恐怕此事還與鮮卑有些關(guān)系。

”荀郁條分縷析，沉浸在思考中不可自拔，抬起頭卻發(fā)現(xiàn)太子殿下的臉色不是那么回事。

司馬丹眼中神色變換，好容易等到荀郁終于停下，才咬著牙道：“慕容奚，是了，你、為何，看起來與那白賊如此熟稔？”他猛地想起剛剛似乎在荀郁面前的石桌上，有一只草編的小牛。

三年前的一些模糊記憶涌上心頭，他震驚道：“當(dāng)年到洛陽來劫你之人，便是他？！”司馬丹這三年間吃過的苦頭，有九成都是犯在了慕容奚手上，恨不能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然而戰(zhàn)場上的事便罷了，他又何曾想過，這白賊竟還來搶過他的妻子！荀郁：“沒錯。

”司馬丹越想越心驚：“他、又為何千里迢迢跑到洛陽來……你們，在那之前就認識？”荀郁有些懷念地，淡淡地笑了笑。

不是在那之前，是在那很久很久之前了。

她跟司馬丹在一起只三年，便有了這般能夠有說有笑的關(guān)系。

而她跟慕容奚一起度過的時間，——不算后來的書信往來，交鋒算計，只看幼時單純地活著、放羊牧馬、甚至可以說得上是相依為命的平淡時光，卻有整整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