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程鯉拎著醫(yī)具,端著藥碗進來,見到這一片狼藉,越發(fā)心驚肉跳。
之前那個頗有些和顏悅色的太子竟無動于衷地站在一邊,看著荀煦的眼神像在看一個死人。
他不知如何,本來是要給荀郁施針喂藥的,然而地上一個瀕危的攔在前面,總不能視而不見地跨過去。
好在太子開口了:“他們兩個,誰更危險?”那當(dāng)然是:“荀令君。
”太子垂下眼:“若先救令君,你能??ぞ裏o恙么?”“能。
”荀郁中的毒并不急,荀煦還提前給她封了脈,暫時是安全的。
“那便……先治荀煦。
”程鯉以為太子更關(guān)心自己的手下,這無可厚非,可看他表情,聽他語氣,完全不是這么回事。
然而程鯉不敢多問,連忙半摻半扶地將荀煦帶去了另一個房間。
荀郁身邊終于空出來,司馬丹皺著眉走到她床邊,摸摸她越發(fā)蒼白的臉:“怎么倒霉的老是你?”嚴(yán)家恐怕是最近受到長公主連連打擊,走投無路,想盡辦法希望能阻一阻長公主。
然而長公主本人如銅墻鐵壁,只好將目標(biāo)放在她身邊最大的一個軟柿子身上。
“姑姑怎么就不教你一些武功?”雖然這么問,他也知道為什么。
荀郁是個恨不得風(fēng)一吹就倒的紙人,刀拿在手上估計先把自個壓死了。
司馬丹垂著臉,心中十分煩亂。
他有意去想些有的沒的,然而無論如何胡思亂想,也壓不住此刻一個最大的疑惑。
這間院子他來過。
大約是在兩年多以前,他在京郊散心時遭到了刺殺。
那是他前些年在外頭惹上的仇家。
路過一地時,他因為聽說了一對祖孫的慘事,便招惹了當(dāng)?shù)匾粋€大族,極大地動搖了那個家族在當(dāng)?shù)氐臋?quán)威。
世家土豪喪心病狂,便是知道了他是太子也不以為懼,竟追著殺到京城來。
然而地方來人如何能在洛陽殺了他?是以那幫人全反過來被他殺了。
雖然無恙,他的心情卻很差,便大半夜的在洛陽街頭亂逛,竟碰見了剛與友人分別,正要打道回府的丹陽郡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