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很想和荀郁約好,叫她早日嫁到東宮。
奈何她總是不知在別扭什么,叫他也心氣不平,鬧得他一路上都沒能開口。
眼下荀郁終于答應(yīng),太子殿下只覺得前途一片光明。
便是察覺到荀郁的情緒似乎不太對,也暫時顧不上了。
待到郡君與太子二人回到洛陽時,皇帝已大好了,只不過越發(fā)做起了甩手掌柜,縮在宮里,除了打理起居的少府官員以外誰也不見。
司馬丹聽了,知道是中毒之事又刺激了老頭子,只冷冷一笑,便回了東宮,要去收拾自己的老巢。
他知道太子詹事和中庶子都是荀煦的人,之前懶得去管,然而荀煦這次做得過了,他不打算再放任。
何況他還要想辦法將荀郁撈過來,為了布局,他也要開始準備自己的人手。
是時候忤逆一下他這位了不起的老師了。
待到荀郁回公主府稟報了前后經(jīng)過,看過了幾個侍女侍衛(wèi),再回到東宮上課時,便見司馬丹和荀令君之間有些冷冷的。
荀令君問太子如何看待某件史事,太子用鼻子笑了一聲:“孤只知道‘忠信,禮之本也’,只怕那個高侍郎仗著自己有才干有人望,凡事自有主意,便忘了自個只是天子的仆人罷了!”荀煦何等人也,太子話音剛起便知他要說什么,聽畢果不其然。
也不生惱:“此人行事不以身份,只看事情道理,審勢而行,因機而變,‘行理性于染當’罷了。
殿下往后遇事,也當多多思量,務(wù)必盡善才是。
”“哼,令君不必擔心,此番孤已是狠狠受教了!”就這般夾槍帶棒地熬過了半天,散學后荀郁和太子不約而同地留在東殿中。
待人都走了,荀郁道:“殿下,不是答應(yīng)我要尊師重道?”司馬丹這才想起,這丫頭從三年前就對這位跟她差了輩分的令君十分上心,頓時起了危機感:“怎么,你還惦記他?”明明已答應(yīng)了嫁給他的!荀郁不答,只道:“無關(guān)令君,只是既有約定,殿下還該上心才是。
何況得罪了荀令君,對您有何好處?殿下該知道,荀令君如今是您手下最大的一支力量。
”她該怎么答?說不“惦記”自然是假的,然而要是說惦記,只怕司馬丹即刻要暴走。
這點小事她還是明白的。
司馬丹點頭:“好啊,尊師重道,原來當時說這個不是為了叫我‘重道’,而是為了‘尊師’!”荀郁有些無奈:“殿下。
正如令君所言,她不過是‘審勢而行,因機而變’罷了。
說到底也是為了您,又何必揪著此事與令君過不去呢?”“為了我……是。
但你呢?”“我……怎么?”“你知道罷,荀鳳池攔著我的不是別的,是去救你。
”原來是說這個。
荀郁淡淡一笑:“令君心懷天下,便是要她自己去死也不在話下,何況一個小小的我。
”司馬丹皺眉,盯著荀郁的眼睛:“你就沒有一點氣惱和寒心?你再如何也是他教了三年的學生。
”見太子殿下一副為自己義憤填膺的樣子,荀郁還是有幾分感動的,然而她確實并未如何介懷此事。
她想起司馬丹說的“互相了解”,想了想,回視司馬丹,道:“因為在許早之前我便知道,我總是不被選擇的那一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