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哉妙哉,老跟她們這些當(dāng)官當(dāng)家的混在一堆,程鯉覺得自個遲早心疾發(fā)作。
他不知道的是,荀郁正在回洛陽的路上,也急得快要心疾發(fā)作了。
路途中荀郁病了一回,路過汲郡的時候,司馬丹帶著荀郁去當(dāng)?shù)氐耐跏献逯行_看病,走的時候還要走了一個婢女,以便照顧荀郁。
荀郁給這個新來的婢女取名叫描竹,她在牛車?yán)飺沃樋粗柚瘢骸拔壹依镞€有個寫蘭和畫梅,脾氣都好,你們應(yīng)當(dāng)能夠好好相處。
是了,不知為何長公主殿下竟未派她二人之一來——”話才說到一半,她自己想到了。
描竹是個膽小的,被郡君盯得臉蛋發(fā)紅。
荀郁顧不上她,猛地爬起來,對外頭道:“殿下——”才一出口,她又卡住。
這幾日沒怎么與司馬丹照面,只知道他一直在附近,然而說不上話。
病中的時候,常常迷迷糊糊地能看見太子在旁邊,每每清醒之時便不見了人。
此時也是一樣,太子就騎馬在車外,但她只能對著描竹說話。
司馬丹聽見了她在車?yán)锏淖匝宰哉Z,也猜到她想說什么,淡淡道:“你那兩個三和四的已是第二次弄丟了你,便是長公主不罰,他們也沒臉再待在你身邊。
那兩個侍女想必也如是。
何況姑姑比上次更生氣,恐怕沒有他們好果子吃。
”已經(jīng)過去這么久,荀郁便是此刻插上翅膀飛回洛陽也趕不及了。
荀郁自個一直多災(zāi)多難的,此時才想起府中一干人等來,按理也不能怪她。
可她一想到上輩子這幾個都是跟她出生入死,沒落個好下場的,不由得心如刀絞。
她想保住的人又沒了幾個。
司馬丹強迫自己不去扭頭看荀郁的表情,可周圍的空氣仿佛都低落了幾個度,他終于忍不住開口道:“我曾想著,阿兄……司馬瑜此番對你動手,很有我劫了那船人的緣故,你們都是被我連累的。
所以來之前,我做了些吩咐,他們未必有事……”“殿下!”荀郁眼睛一亮,然而想起自己前不久剛叫司馬丹別對她好,后面的話又說不出來了。
司馬丹等了半天沒等到下文,知道荀郁的別扭勁又犯了,臉色一寒:“我的人可扛不過姑姑,他們也未必沒事!”說完氣哼哼地打馬離遠了些。
后頭這句一聽就像是氣話。
荀郁的負(fù)罪感更深了。
她也想過,是否她將欠司馬丹的都還了,便能坦然面對他。
然而她奪走的是他的一輩子,荀煦想不出如何才能還清。
還他一條命?可太子要她的命能干嗎。
……想不出便不想。
現(xiàn)在她更關(guān)心畫梅寫蘭和荀三荀四如何了。
荀郁歸心似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