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帝王才能封侯拜相,但在這存亡之際,胤奚只好逾越一回,替女郎許出個承諾。
回頭跟自己人化緣,總比和外人交易來得容易。
石泰山聽到屠鯢劍三個字,虎目輕瞇。
戲小青顧不上舍不得,忙將腰間代為保管的屠鯢劍解下,高高舉起。
對面城門還是未開,只從城頭墜下一只竹筐。戲小青催馬上前,將這柄名劍置入筐入,目視竹筐一點點吊上城頭。
石泰山取劍來看,拔劍出鞘,耳聞一縷蒼渾龍吟。
他凝視著劍身紋路,又移目沉沉問:“褚嘯崖是你何人?”
人的名樹的影,自古豪杰相惜,南朝第一戰(zhàn)將的名劍在石泰山這里,非同一般信物可比。
胤奚泰然道:“刀下亡魂?!?/p>
石泰山瞳眸輕震,直到此時,他方仔細打量城下這人。
但見青年雁刀輕甲,征衣落拓,儀表卻是堂堂,腰膂筆挺地踞在馬上,確實有幾分不凡氣格。
石泰山握劍沉思良久,收起輕慢之色。
“胤鸞君,這個名字我記住了。”
“好,就送百石糧食給你!倘若真有你所言那日,石某捧劍至洛陽奉還與你又何妨?”
這一百石糧于石山堡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毛,石泰山得了一把當世名劍,還賣了那位具有傳奇色彩的大玄攝政女君一個人情,兩邊押注,怎么樣也不算虧。
他也不懼尉兵秋后算賬,他這堡塢非他夸口,只要石門緊閉,渠溝放水,便是幾千人同時來攻,也叫他有去無還!
胤奚松了一口氣,向石堡主道謝。他沒有太多時間逗留,待糧車聚齊后,立即領兵攜糧回營。
馬蹄濺開融化的雪水,戲小青跟在胤奚后頭,忍了半天,還是忍不住瞥一眼空落落的腰側,又悲又喜地感嘆:“胤爺不愧是胤爺,一根胡蘿卜吊了三頭驢,服氣。”
他話未說完,就覺側畔射來一道涼颼颼的視線。
偏頭對上紀小辭的目光,戲小青控韁尬笑:“我說錯了,你是巾幗女俠,石堡主是一地豪雄,就我是驢,我是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