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瀾安這回讓他抱了,看他俯身去擺弄薄瓷點梅的茶具,提壺倒出一杯。她伸手,胤奚又不許她接,只讓謝瀾安就著他的手喝。
謝瀾安一笑,喝了。
看著含在白瓷邊噏動的嫣唇,胤奚目光如晦。
耐心地喂她喝完,他袖擺將茶具掃到一角,按著謝瀾安坐在幾案上。接著兩月退分開跪抵,低頭用自己的唇接上杯盞供她飲啄。
“皇帝看你的眼神,你知道嗎?”他唇舌柔軟,話音卻蠻橫,說完給自己問出了脾氣,惡劣地探出手,可無論怎么揉,心里總覺空落落的,仿佛缺些什么。
從前以為是自己多心,可今日胤奚才明白,他為何會討厭謝瀾安身上沾有龍涎香的氣味——那是皇帝別有用心的標(biāo)記。
正如今夜陳勍當(dāng)眾將女郎的婚事歸為“國事”。
何為國事,天子諾之。如此耀眼的女郎,至高無上的君王會不想將她收入囊中嗎?
那些人都覬覦他的女郎……
這個時候,她卻叫他走。
理智可以說服自己,但只要想到一丁點她可能被別人占據(jù)的畫面,心便要發(fā)狂。
謝瀾安低唔了聲,吃痛又愉悅地輕輕蹙眉,斷續(xù)地喃喃:“阿奴輕些……他……不過是個毛孩子。”
過了年才十八歲的皇帝,在謝瀾安眼里可不就是個孩子嗎。
可阿奴,也是江左風(fēng)俗中對小輩的稱呼。過去只有阿父阿娘這么叫過胤奚。從前從女郎嘴里聽到,他覺得受用,可今夜他體內(nèi)的血液在叫囂,軟弱的變得剛硬,委屈的化作沖撞。他發(fā)狠壓住她,撈起謝瀾安的膝彎摸索到鞋襪,不管不顧地褪掉,而后又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敢摸她的玉足。
“那我是什么,在你心中我不也是個‘小郎君’么?”
“我和別人,有沒有區(qū)別?”胤奚將謝瀾安空了腰帶的裰衣往上撩去,親吻如雨點落在她臉上,眼梢蕩出的紅潮艷麗又鋒利,綻放著無法無天的愉快。
“說啊女郎,我是誰呢?”
謝瀾安后背貼上了幾案,冰涼的木材很快被她體溫烘熱。
唇舌間shi漉漉的,哪容余地說話。
衣料變成起漪的縠水,男人色厲內(nèi)荏地賭氣:“……要你記得我是誰?!?/p>
燭光繚亂了,謝瀾安渙散的眼風(fēng),掠過屋頂?shù)脑辶?,掃過把著她的手臂,移回近在咫尺的臉,在那雙漆黑的眼睛里,同時看清了臣服與貪婪。
“若……”她被胤奚托著后背往上一挺,衣襟左側(cè)的鶴羽花紋被含住了,珠冠跟著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