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嗓音并不柔媚,清沉之中蘊含著流沙般的顆粒感。褚嘯崖心馳神蕩,瞇了瞇眼。
“好!既然謝娘子開口求情,褚某便破回例,此番大戰(zhàn)不以美人佐酒了!”
岸邊,謝阮二人到后,便目不轉(zhuǎn)睛地凝視河中那條畫船。
守在此地的肖浪帶人來見禮,謝策詰問:“怎不跟在娘子身邊?”
肖浪如今被謝瀾安收拾得沒脾氣,頷首請罪:“娘子只帶允霜,不讓我等跟?!?/p>
片刻功夫后,那只孤橫于湖心的游船開始靠岸。
阮伏鯨眼睛緊盯著扃帷嚴實的船窗,恨不得目光化作纖繩,將畫船一口氣拽到岸邊。
終于,一道身影現(xiàn)身甲板,卻是褚嘯崖當先上岸來。
阮伏鯨注視那道魁梧囂狂的身影,恨意頓生。
表妹那般精金美玉般的人,即使只是被這個人用眼睛看幾眼,他想想都不能忍受。
他心頭驀然閃過一句話:彼可取而代之。
褚嘯崖仿佛喝得很高興,面帶微醺,一腳踏上岸階,靴下的土實微震。他不識得阮伏鯨,看見謝策,心知肚明他為何而來,笑道:
“謝郎君放心,某與謝小娘子相談甚歡。對了,代褚某向令姑母問好?!?/p>
謝策文雅的臉上腮骨微棱,“不勞大司馬費心?!?/p>
褚嘯崖大搖大擺地走后,謝瀾安方出艙下船,以扇遮額,眺望樂游原的好風(fēng)好景。
兩位哥哥見了她一齊圍攏過去,阮伏鯨握住她手臂,“沒事吧?”
謝瀾安看見二人便知是怎么回事,無奈輕嘆:“郗云笈多事!本來我料想一個時辰便能完事了。兄長莫憂,我沒事,眼下要進宮一趟,過后便回府?!?/p>
她抬手安撫地拍了拍阮伏鯨肩膀,令允霜駕車入宮。
登車后那車窗的幃簾又掀開,謝瀾安看向謝策,輕咬字音:“放心?!?/p>
他今日提姑母幾次,來日扒他幾層皮。
只不過眼下,且縱他殺胡。
阮伏鯨還因表妹哄人般地拍拍他而哭笑不得,謝策已松了口氣,“看樣子,這是又要去算計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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