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壯現(xiàn)在,真的是有苦說不出。
渾身上下的血都沖到了頭頂,耳朵里嗡嗡作響,卻一個字都反駁不出來。
因為蔡干事說的,全都是真的!
可他不能認(rèn)!
認(rèn)了,他這輩子就真的完了!
他深吸一口氣,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嘶啞著嗓子為自己辯解。
“我……我沒有……”
“蔡干事,各位鄉(xiāng)親,這事兒……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他捶著自己的胸口,臉上擠出比哭還難看的表情。
“我要是早知道劉翠花那個敗家娘們要去搞什么神婆,我……我就是打斷她的腿,也絕對不能讓她去干這種事??!”
他一邊說,一邊痛心疾首地強調(diào)。
“搞封建迷信,這是多大的錯誤?我懂這個道理!我怎么可能縱容她!”
他說得情真意切,仿佛自己才是那個最大的受害者。
人群中,有那么一瞬間的遲疑。
就在這時,一個冷不丁的聲音,像是一根針,戳破了他好不容易吹起來的氣球。
“大壯叔?!比巳豪镆粋€年輕人站了出來,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譏諷。
“你說你要是早知道,就能阻止翠花嬸子?”
這年輕人頓了頓,環(huán)視了一圈,然后目光重新鎖在李大壯慘白的臉上。
“我怎么覺得,你不是會提前阻止,而是會跟以前每一次一樣,等翠花嬸子把事兒都鬧完了,便宜都占夠了,你再出來當(dāng)個好人,裝模作樣地把她罵一頓呢?”
他學(xué)著李大壯剛才的語氣,陰陽怪氣地說道:“就像你剛才說的,‘回去好好教訓(xùn)她’,‘給她個交代’?!?/p>
年輕人嗤笑了一聲,那笑聲在寂靜的村委會大院里,顯得格外刺耳。
“可結(jié)果呢?”
“過不了三天,翠花嬸子故技重施,該撒潑撒潑,該占便宜占便宜。”
“然后你李大壯,就又站出來說,‘哎呀,對不住大家,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訓(xùn)她’?!?/p>
“嘖嘖?!?/p>
年輕人搖了搖頭,那眼神里的輕蔑,不加任何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