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琴這些年,不管是補貼家用,還是幫襯三個弟弟,哪一點對不住李家,對不住你們二老了?”
“她一個出嫁的女兒,已經做得夠多了!”
“你們?yōu)槭裁淳鸵稽c不知道憐惜她,為什么就不能為她稍微考慮一下呢?”
劉翠花被喬明遠擋住,又聽他句句向著李玉琴,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你給我讓開!這是我們李家的家事,用不著你一個外人插嘴!”
李玉琴從喬明遠身后探出頭,眼神堅定而冰冷,沒有絲毫退讓。
“你今天就算是打死我,這房子,這自行車,我也絕對不可能給李國勇。”
“他想要娶媳婦兒,想要過好日子,讓他自己憑本事去掙,去努力!”
“別總想著趴在別人身上吸血!”
“好??!好啊你!”劉翠花怒極反笑,指著李玉琴,又轉向喬明遠,“你看看!你看看!這就是你娶的好媳婦!真是長本事了!翅膀硬了!”
她轉而對著喬明遠破口大罵:“你說我沒有憐惜她?喬明遠我告訴你!”
“我把她從那么丁點兒大拉扯到能嫁人,我就是憐惜她了!”
劉翠花的聲音越發(fā)尖銳刻薄,帶著一種令人心寒的理所當然。
“別人家生的閨女,一生下來,不是直接按尿盆里溺死,就是扔山里喂狼了!”
“她李玉琴能囫圇活到今天,能嫁給你,那都是我這個當娘的恩賜!是老娘我心善!”
李玉琴聽到這話,渾身猛地一顫。
“恩賜?”她喃喃自語,這兩個字像兩根淬了毒的鋼針,狠狠扎進她的心臟。
上輩子被榨干最后一滴血的絕望,這輩子重生后依然逃不脫的糾纏,還有那些從小到大挨過的打,聽過的罵,受過的無數委屈,一瞬間全都涌上了心頭。
她只覺得一股血氣直沖腦門,眼前陣陣發(fā)黑,眼圈也控制不住地紅了。
“呵……恩賜……”李玉琴的笑聲凄厲而悲涼,充滿了無盡的憤怒和怨恨。
“早知道是這樣的‘恩賜’!”
她猛地抬起頭,通紅的眼睛死死盯著劉翠花,一字一句,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你當年還不如直接把我溺死在尿盆里!”
“我也省得活受這幾十年的罪!省得被你們當牛做馬磋磨一輩子!”
劉翠花一口氣沒上來,險些厥過去,緩過勁兒來便指著李玉琴“哇哇”地尖叫起來,聲音比之前更加凄厲刺耳。
“你這個天殺的!你說的這是人話嗎!”
“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我圖什么啊我!”
她氣得渾身亂顫,臉上的橫肉都在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