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得令,上來架住許氏,左右開弓啪啪一頓狂扇。
許氏疼得殺豬一樣嗷嗷叫,臉也腫得像豬頭,口水和嘴角血水流得滿衣襟都是,狼狽得不行。
官差打完,把許氏往雪地里一丟,提著刀大步離開。
等官差走遠,鄉(xiāng)親們跑過來,將丁家的小破院圍了起來,一個個拍著胸脯后怕不已。
“好險,剛才嚇死我了!”
“可不是,以前只當何家窮,梨丫頭又到了婚嫁歲數(shù),許氏不得已才賣,我現(xiàn)在才知道許氏這么陰毒,為了賞金居然誣陷梨丫頭通敵。”
“自己婆娘這么絕,做男人干看著不管,可見都是一路貨色,往后可得警惕著些何家人!”
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紛紛朝許氏投去鄙夷的目光。
不遠處的村道上,何順等不及出來看看舉報的事進行得如何了,一聽議論聲,嚇得縮起脖子就溜。
只要他不出面,許氏作惡就是她一個人的事,他多少還能保住點面子!
許氏抹了把臉上的血水,從雪地里爬起來,目光在眾人身上溜了一圈,最終停在身后的小破屋上。
眼睛恨不得把小屋燒出兩個窟窿。
都是這賤丫頭害的!
如果她肯乖乖被賣,事情就不會搞到這個地步,她也不會出這么大丑!
她有的是法子收拾小賤人,等著瞧!
……
屋內(nèi),只剩丁梨與趙無常。
丁梨從墻角取來一把鐵鍬,雙手握著,拿不準打還是不打。
這家伙面皮黝黑,方臉厚唇,是很普通、很平平無奇的長相,此等相貌在日日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莊稼漢里一抓一大把,只是——
從右眼角到鼻梁再到左顴骨,橫亙著一道可怖的刀疤,她早上找了家里最后一段棉線,替他細細縫合好。
這傷不是普通的傷,沒縫的時候,皮肉向外翻卷,極深,但是沒有流血,一滴血也無。
這是一道假疤,或者確切說,是人皮面具被刀割開的破口。
這家伙戴著一張假臉。
此人來歷不簡單!
丁梨本打算去村正家開具臨時戶籍后,到鎮(zhèn)上買些草烏回來制成低配蒙汗藥以防萬一,可沒想到這家伙醒得這么早,也沒想到許氏會舉報自己窩藏細作,更沒想到……
手心里汗津津的,有些打滑,握不住鐵鍬柄。
當初她猶豫過要不要縫,因為縫了就表明她已看穿他一切偽裝……
而對面之人狀若無意地摸了摸臉上假疤,陰沉一笑,“手藝不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