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富貴這才放心地進了衛(wèi)生間,洗完澡出來,林小雨果然還面朝沙發(fā)靠背坐著,一動不動,特別老實。
周富貴擦著頭發(fā),看著那個穿著舊工作服、背對著他的單薄身影,心里說不出什么滋味。
他嘆了口氣,走到客廳,一屁股坐到他那張舊板凳上,沙發(fā)讓給林小雨了,打開電視,胡亂按著遙控器,心思根本不在電視上。
“那個…”
沙發(fā)上傳來林小雨細小的聲音。
“嗯?”
周富貴看向她。
林小雨慢慢轉過身,低著頭,手指頭絞著衣角,聲音像蚊子哼哼:
“大哥…謝謝你…肯幫我…還…還讓我坐沙發(fā)…”她頓了頓,鼓起勇氣抬起頭,那雙純樸的大眼睛里帶著點真誠的擔憂,“你…你也要小心點…我…我感覺…好像…好像有人在找我…”
周富貴心里咯噔一下:
“誰?王有德他們?”
林小雨搖搖頭,臉上露出困惑和一絲恐懼:
“不…不知道…就是…感覺…有東西…在廠區(qū)里…在找我…想…想把我抓回去…或者…弄散掉…”她身體微微發(fā)抖。
周富貴皺緊眉頭,難道廠區(qū)里除了林小雨的冤魂,還有別的東西?或者是王有德他們搞了什么邪門歪道?他想起小七那個會發(fā)光的羅盤…
“行,我知道了?!?/p>
周富貴點點頭,心里記下了這事。“你…你就在這兒待著吧,天亮了再說。”
他指了指沙發(fā),“那兒…還算安全吧?”
林小雨感激地點點頭:
“嗯…這里…挺好的…”她又默默地轉回去,面朝著沙發(fā)靠背坐著。
周富貴關掉電視,客廳里只剩下墻上掛鐘的滴答聲。
他看著那個一動不動的背影,又看看窗外濃重的夜色,第一次覺得,這間他住了好些年的老破小屋子,好像也沒那么空了。就是…多了點涼氣。
他打了個哈欠,折騰一天也累了。
管他呢,先睡覺!天塌下來也得明天再說!他起身關了客廳燈,摸黑走進臥室,關上門,把自己扔到床上。
閉眼前,他腦子里閃過一個念頭:明天得問問小七,林小雨說的“有東西在找她”,到底是個啥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