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娘眼尖,驚呼,小心捧起鴿子。
李恪心頭一緊!
恪記飛鴿傳書有嚴規(guī),非十萬火急不會用這種透支鴿子性命的極限傳遞!
他飛快解下竹筒,倒出里面卷緊的一小卷薄絹。
就著火光展開,是恪記長安大掌柜熟悉的、此刻卻潦草的字跡:
“東主鈞鑒:
長安劇變!戶部突廢三十州舊鹽引,強推新引,加征重費!
鹽商拒收舊引,鹽價一日三漲,民怨沸騰!
太子震怒,當朝摔碎監(jiān)國玉印,嚴令平抑鹽價,然收效甚微!
長安鹽價已斗三百文!各州效仿,鹽路幾斷!
商號存鹽遭官府盤查刁難,轉運艱難!
此必有人背后操弄,意在逼東主回朝!
岌岌可危,盼東主速示下!”
薄絹從李恪手中滑落,掉進篝火余燼,“嗤”一聲點燃,化作一小團跳動的火焰。
一股比松州夜風更刺骨的寒意,瞬間席卷李恪全身。
他猛地攥緊拳頭,指甲深陷掌心。
長孫無忌!好一招釜底抽薪!用鹽掐百姓脖子,也掐前線命脈!逼我回去?休想!
“殿下?”
雨娘看著李恪鐵青的臉和眼中翻騰的怒火,擔憂輕喚。
李恪深吸氣,強行壓下怒火。
篝火映著他年輕堅毅的臉龐,眼神銳利如刀。
他看向雨娘,又看看周圍疲憊沉睡的士兵,一個念頭急速成型。
“雨娘,研磨!”
李恪聲音低沉果斷。
雨娘趕緊找來相對平整的石板,倒上水,又從藥包里找出塊能當墨用的黑色礦石,飛快研磨。
李恪撿起半截燒焦的樹枝,吹滅明火,露出黑色炭頭。
在石板上奮筆疾書:
“長安恪記大掌柜:
鹽荒知悉。遵太子令!
即刻啟動商號所有存鹽,于長安東西兩市、各受災州府主要城池,設‘平價鹽鋪’!
舊引一律按平價兌換新鹽,不加分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