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別愣著了,爸大老遠(yuǎn)回來,先進(jìn)屋暖和暖和。街坊們都看著呢,有什么話,咱進(jìn)屋說。”
她這話,既給了何大清臺階下,也提醒了傻柱注意場合。
傻柱看著媳婦平靜的眼神,再看看周圍鄰居復(fù)雜的目光,胸中那口悶氣稍稍緩了緩。
他咬了咬牙,沒說話,但也沒阻止,算是默認(rèn)了媳婦的安排。
何大清感激地看了一眼這個(gè)第一次見面的兒媳婦,又愧疚地看了一眼依舊沉默不語,眼神復(fù)雜的兒子。
在張小燕的攙扶下,低著頭,腳步沉重地走進(jìn)了傻柱家那間熟悉又陌生的屋子。
屋里,爐火依舊溫暖,炸丸子的香氣還未散去,但氣氛卻異常凝重。
何大清放下破舊的帆布包,局促地站在屋子中央,看著兒子那張寫滿復(fù)雜情緒的臉,千言萬語堵在喉嚨口,最終只化作一聲長長的嘆息。
”柱子…爸…爸對不住你們…”
傻柱背對著他,看著爐火,依舊沉默。
雨水則緊緊依偎在父親身邊,小臉上滿是擔(dān)憂。
張小燕倒了杯熱水遞給何大清:“爸,您先喝口水,暖暖身子。路上累壞了吧?”
何大清接過水杯,手還有些抖,他看著兒媳婦,又看看兒子,聲音沙啞。
”信里…雨水都跟我說了…院里的事…易中?!咸€有…你長順哥…”
他提到蘇長順時(shí),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敬畏和感慨。
”柱子…你娶了個(gè)好媳婦…爸真替你高興…”
傻柱終于轉(zhuǎn)過身,眼神復(fù)雜地看著父親,聲音干澀:“你…你這次回來…住哪兒?”
何大清一愣,隨即臉上露出一絲苦澀和尷尬。
”我想著…在雨水屋里…打個(gè)地鋪就行,我請了半個(gè)月探親假,過完年就回去?!?/p>
”打地鋪?”傻柱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絲難以置信和難以言喻的別扭。
讓親爹回來過年,睡在妹妹屋里打地鋪?這算什么事?
他心里那股怨氣,委屈,還有一絲心疼,瞬間又涌了上來。
張小燕也微微蹙眉,顯然也覺得不合適。
何大清連忙擺手:“沒事,沒事,有地方睡就行,鋪點(diǎn)稻草,暖和著呢,比…比在保定強(qiáng)…”
他想說他真的后悔了,可又說不出口,后悔有什么用呢?他已經(jīng)回不來了。但語氣里的辛酸卻掩飾不住。
屋里的氣氛,再次陷入一種令人窒息的沉默和尷尬之中。
屋外,過年的喧囂似乎被隔絕了,只剩下爐火燃燒的噼啪聲,和每個(gè)人心中翻騰的復(fù)雜情緒。
何雨水自然聽到了父親的那句比保定強(qiáng),她已經(jīng)懂事了,打地鋪都比保定強(qiáng)?
”爸,您在保定過得不好嗎,那您回來了,以后就別走了,我那屋能住人,我跟您住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