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被劉海中當(dāng)眾扇耳光的屈辱和疼痛,再也不敢吭聲了,只是低著頭,死死攥著衣角,心里那點對房子的渴望,被恐懼壓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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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長順和李曉梅站在人群外圍,冷眼旁觀著這場鬧劇。
李曉梅看著陳桂花那副可憐又帶著點貪婪的樣子,心里五味雜陳。
蘇長順則眼神深邃,房子?
他當(dāng)然知道這后院是私房,在這個住房極度緊張的年代,一間私房,絕對是巨大的誘惑。
但…蘇長順心里嗤笑連連。
陳桂花?你也配?
一個勞改犯家屬,想繼承一個被批斗過的壞分子的私房?
街道辦能答應(yīng)?王主任能點頭?
做夢!
這房子,最大的可能,就是被街道辦以無主房產(chǎn)或壞分子財產(chǎn)的名義收歸公有,然后分配給更需要的人,根本輪不到陳桂花,更輪不到院里任何人。
至于聾老太太能不能挺過去?蘇長順看著后院那間死寂的小屋,眼神冰冷。
電視劇里她能活到快百歲?那是劇本需要!
現(xiàn)在呢?沒了易中海的孝心供奉,沒了陳桂花的貼身伺候,沒了傻柱偷偷塞的雞蛋白面,每天只有硬邦邦的窩頭果腹,住在冰冷潮濕,無人問津的小屋里,心里還塞滿了怨恨和絕望…
七十多歲的老太太,還能活多久?
能撐半個月,已經(jīng)是奇跡了。
就在這時,閻埠貴似乎終于下定了決心。
他重重嘆了口氣,推了推眼鏡,臉上帶著一種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悲壯表情,對旁邊的大兒子閻解成說道。
”解成!去,跑一趟街道辦,找王主任,就說…就說咱們院后院的聾老太太…病得很重,怕是…不行了,請街道辦派人來看看,該怎么處理?!?/p>
他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松了口氣,仿佛卸下了千斤重?fù)?dān),院里有了閻埠貴帶頭,最后怎么處理都責(zé)問不到他們身上。
閻解成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就跑出了院門。
蘇長順想著閻埠貴說的那句:病得很重,快不行了!這閻埠貴精明不在正道上啊,他這是告訴王主任,人已經(jīng)沒救了,不用送醫(yī)院了,不用分?jǐn)側(cè)蝿?wù)照顧老太太了,就是來看一眼,等著辦里后事?
這就是人心啊…他沒資格說,他也臟。
蘇長順看著閻解成跑遠(yuǎn)的背影,又看了看后院那間仿佛墳?zāi)拱愕男∥?,他拉著媳婦的手,低聲說:“走吧,媳婦兒,回家做飯。這兒…沒咱們的事了。”
李曉梅點點頭,跟著丈夫轉(zhuǎn)身離開。
她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后院,心里有些唏噓。
一個曾經(jīng)在院里呼風(fēng)喚雨,大院里都要敬著的老太太,如今落得這般凄慘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