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了拍許富貴的肩膀,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許師傅,想開點。路是人走出來的。大茂還年輕,以后的事,誰說得準(zhǔn)呢?說不定…過幾年政策變了呢?”
許富貴連連點頭,臉上終于露出了這幾天來第一個比較輕松的笑容。
”是是是,蘇科長您說得對,多謝您指點,大茂,還不快過來謝謝蘇科長。”
許大茂聽到父親喊他,雖然不知道具體說了什么,但看到父親臉色緩和,也趕緊一瘸一拐地湊過來,對著蘇長順,臉上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聲音帶著諂媚和劫后余生的慶幸。
”謝謝蘇科長,謝謝蘇科長?!?/p>
蘇長順看著這對父子,心里冷笑連連。
謝我?
等以后婁家被清算,你們被牽連,哭都來不及的時候…
看你們還謝不謝得出來。
他懶得再多說,揮揮手:“行了,趕緊上班做正事吧?!?/p>
許富貴帶著兒子去放映室,路上看看身邊不成器的兒子,重重嘆了口氣,眼神復(fù)雜。
那抹被蘇長順點燃的希望之火,在現(xiàn)實的寒風(fēng)中搖曳不定,帶著一絲不安和…對未來深深的迷茫。
資本家小姐?
這條路…
真的能走通嗎?
走通了…
又真的能有好結(jié)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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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的時間,在軋鋼廠的轟鳴和四合院的雞毛蒜皮中悄然流逝。
深秋的寒意越來越重,后院聾老太太那間小屋,仿佛也染上了一層死寂的灰敗。
老太太終究是沒能扛住。
絕望的煎熬,刻骨的怨恨,無人照料的凄涼,加上深秋的寒氣,如同幾把鈍刀,生生磨垮了她那本就油盡燈枯的身體。
她病倒了。
起初只是咳嗽,低燒,后來便臥床不起,意識時清醒時糊涂,連每天由各家輪流分?jǐn)偟母C頭送到門口,都常常無力去拿。
后院的氣氛變得詭異起來。
劉海中背著手,在自家門口踱來踱去,眉頭擰成了疙瘩。
他媳婦李氏探頭探腦地往老太太小屋張望,臉上帶著點擔(dān)憂,但更多的是千萬別死在后院的晦氣感。
閻埠貴推著眼鏡,后院中央,眼神閃爍,心里飛快地盤算著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