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情?”他嗤笑一聲,放下酒杯,語氣冰冷而篤定,“與她定親,不過是礙于祖父遺命,履行一個本就不該存在的錯誤約定。”
他看向趙玖鳶的目光再次變得灼熱:“而你,賞花宴初見,你一身素衣,立于繁花之中,讓我……一見傾心?!?/p>
“一見鐘情?”趙玖鳶非但沒有被這深情的表白打動,反而像是被冰冷的針狠狠刺了一下。
她深吸一口氣,迎著沈焱目光,一字一句地戳破那層虛幻的泡沫:“沈公子,恕我直言,我不信什么一見鐘情?!?/p>
沈焱的眼神瞬間凝固。
“所謂的一見鐘情,要么是見色起意,貪戀一副皮囊。要么……就是在那驚鴻一瞥的瞬間,看到了某個故人的影子,勾起了某些刻骨銘心卻無法宣之于口的往事?!?/p>
她微微一笑:“沈公子對我,是前者,還是后者?”
趙玖鳶的話,似乎精準無比地捅進了沈焱心底。
他臉上的從容和深情瞬間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徹底看穿的驚怒。
“你……你說什么?”沈焱的聲音嘶啞得可怕。
他死死地盯著趙玖鳶,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眼前這個女子。她平靜外表下那驚人的洞察力,像一道閃電,劈開了他精心構筑的堡壘。
趙玖鳶雙眸微微瞇了一瞬。
她知道自己猜對了。
“沈公子,難道,你曾經見過我?”她試探著問。
沈焱卻不回答,只是死死地盯著趙玖鳶那張臉。那相似的眉眼輪廓,此刻卻帶著截然不同的清醒和疏離,像一把鹽狠狠灑在他潰爛的傷口上。
他眼底的情緒瞬息萬變,終于緩緩開了口:“我……其實……”
“砰!”
一聲沉悶的重響,伴隨著船身微微的晃動。
一道玄色身影精準無比地落在趙玖鳶與沈焱之間,那個狹窄的甲板空地上,將兩人之間那曖昧的氣氛瞬間撞得粉碎。
謝塵冥一身玄黑勁裝,身姿挺拔如松,墨發(fā)以一根簡單的青玉簪束起,露出冷硬的側臉線條。
“沈焱,誰給你的膽子,敢碰我的人?”他聲音如同冬日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