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為何???十年寒窗苦讀,難道就為了考著玩兒?”李存垣更是不解,他自幼富貴,對這等事全無概念。
“簡而言之,是歷朝歷代朝廷給讀書人的種種優(yōu)待,給了他們恣意享受的特權(quán)!”李琪一語道破其中關(guān)鍵。
“自前宋始,地方上便多了一個‘士大夫’的階層。他們坐擁良田萬頃,把持著底層百姓的生殺予奪與口舌喉舌。而前宋皇室偏是些軟骨頭,竟弄出個‘與士大夫共治天下’,結(jié)果呢?士大夫愈發(fā)肆無忌憚,一朝把持了朝堂話語權(quán),便開始爭權(quán)奪利、結(jié)黨營私、排斥異己,致使朝政日益敗壞,國力日漸衰微,耗盡了前宋最后一點元氣,終將大好河山拱手讓與蒙古蠻夷!”
“蒙古蠻夷比起前宋,反倒簡單直接。他們明白要坐穩(wěn)中原江山,還得依靠這些地方上的士紳縉紳。于是元廷干脆用了‘包稅制’——只要這些士紳老爺按時給官府繳納定數(shù)的錢糧,官府便睜只眼閉只眼,壓根不管百姓死活!這下子,士紳們兼并土地更加瘋狂,盤剝百姓更是毫無顧忌,終至天怒人怨,一個王朝竟不足百年就煙消云散!”
李琪越說越是激動,夏伯啟越聽越是惱恨!
“可這些士紳鄉(xiāng)紳呢?王朝更迭與他們何干?他們搖身一變,就成了我大明的‘忠臣’,遍布鄉(xiāng)野,仿佛他們才是這土地真正的主人!”
“及至我大明開國,不再效仿胡元實行包稅之制。這些士紳鄉(xiāng)紳的利益眼看就要受損,朝廷想從他們手中收回田地,重新分給平民百姓,簡直如同割他們的肉,要他們的命!正因如此,他們才暗中抵觸我大明,才不肯入仕為官!”
話說到此,眾人心中豁然開朗。
哪有什么清高自許的隱士?
不過是一群仰仗朝廷優(yōu)待卻不事生產(chǎn)、吸食民脂民膏的蛀蟲罷了!
“你夏伯啟故意斷指,以示不肯入仕為明臣的決心?!?/p>
“后被陛下當(dāng)作典型押解至京,依舊不肯低頭,反而上奏辱罵君上,誹謗朝廷。表面看,像個忠貞不屈的高士,骨子里,不過是為了維護你們士紳階層的私利罷了!”
李琪已覺厭煩,懶得再與這等貨色糾纏。
“夏伯啟,你想以死博名,訕君賣子,自己得個清名,卻讓陛下背負罵名?天底下沒這么便宜的事!”
“本官這就上奏陛下,將你夏氏九族,悉數(shù)流放至那蠻荒煙瘴之地,讓你們繼續(xù)去做胡元的忠犬走狗!”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夏伯啟駭?shù)没觑w魄散,慌忙哀告:“不……不可……老夫愿出仕……老夫……”
“遲了!”李琪一聲冷笑,“給臉不要臉的老匹夫,還真當(dāng)自己是個人物了?”
“把你夏氏一族流放,正好殺雞儆猴,看其他那些士紳還敢不敢裝腔作勢!”
李琪說罷,拂袖轉(zhuǎn)身而去。
二虎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臉上不禁露出滿意的笑容。
有這小子在,錦衣衛(wèi)何愁大事不成!
“真要如此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