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攥住的手腕劇烈扭動,像條滑溜的魚,指甲甚至在張偉手背上劃出幾道紅痕。
掙脫的剎那,周漫雨借著慣性向后踉蹌兩步,后背重重撞在墻上,發(fā)出“咚”的一聲。她順勢沿著墻壁滑開半尺,拉開與張偉的距離,雙腿微微彎曲,隨時準(zhǔn)備再次躲閃或反抗,胸口劇烈起伏,呼吸粗重如拉風(fēng)箱。
她的眼里蓄滿淚水,卻死死咬著嘴唇不讓它掉下來。
在房產(chǎn)中介見過形形色色的人,被客戶刁難、被同行排擠都沒掉過淚,可此刻被這樣侮辱,委屈和憤怒像潮水般涌上來,幾乎要將她淹沒。
張偉被她眼底的倔強(qiáng)驚了一下,手勁松了松。
周漫雨趁機(jī)掙脫,后退到墻角,胸口劇烈起伏。
她看著張偉那張貪婪的臉,突然覺得無比惡心,聲音卻異常堅定:“五十萬不可能,陪你更是做夢。這事兒沒得談,我們法庭見?!?/p>
說完,她抓起文件袋就往門口沖,手指抖得半天擰不開門鎖。
張偉在身后罵罵咧咧,污言穢語像臟水一樣潑過來,周漫雨卻什么也顧不上了,只想立刻逃離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
沖出茶館時,陽光晃得她睜不開眼。
周漫雨扶著墻大口喘氣,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砸在滾燙的地面上,瞬間蒸發(fā)不見。
她掏出手機(jī),屏幕上還停留在和陳莫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條是她昨天發(fā)的“明天一定辦妥”。
此刻她卻連按下通話鍵的勇氣都沒有,只能蹲在路邊,任由屈辱和無助將自己包裹。
她坐在路邊的長椅上,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心里亂成一團(tuán)麻。
五十萬不是小數(shù)目,可讓她答應(yīng)那種無理要求,更是絕無可能。
周漫雨拿出手機(jī),再次撥打張敏的電話,聽筒里依舊傳來冰冷的提示音。
她靠在椅背上,望著灰蒙蒙的天空,第一次覺得原來辦件事這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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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云雅坐在出租屋的書桌前,臺燈的光暈在攤開的公務(wù)員考試教材上投下一圈暖黃。
桌角的日歷被紅筆圈出入職兩周年的日期,旁邊壓著張全家?!掌锔改刚驹诶霞业钠椒壳?,笑得眼角堆起皺紋。
她盯著照片看了足足十分鐘,指尖在筆記本上“平庸”兩個字上反復(fù)摩挲,墨水被蹭得發(fā)灰,就像她此刻混沌的心情。
于知夏咖啡廳里那句“陳先生身邊缺個知冷知熱的人”像毒蛇一樣纏在心頭,蔡云雅猛地合上筆記本,起身在狹小的客廳里踱步。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fā)出空洞的回響,每一聲都像在拷問她的底線。
她想起入職那天,父親特意買了新襯衫,母親往她行李箱塞了二十個茶葉蛋,千叮嚀萬囑咐“咱靠本事吃飯,不貪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可現(xiàn)在,于知夏遞來的那根橄欖枝,分明裹著金錢與權(quán)力的誘惑,卻要用尊嚴(yán)做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