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兩人下棋,王玠居然還能比她下的好,簡直天理不容。
王玠看著坐在對面的昭陽,那目光落在他手指上出神,顯然是又失神了。
他略微無奈的嘆息:“殿下,將臣剛才彈的音律再彈一遍。”
昭陽哪里會,可在王玠那雙洞察一切的黑眸里,還是伸手亂彈了幾個音調(diào)。
王玠又是嘆息。
他明白王女慧聰,將來也定然會是一個合格的帝王。
本來音律不通也沒什么,但王女性情不夠沉穩(wěn)冷清,音律能讓人靜心思考,他耐心教導(dǎo),也是希望王女將來有一天能夠冷靜的獨當一面。
他雖會一生都輔佐在王女身側(cè),但更希望王女面面俱到。
王玠起身坐到昭陽的身邊,修長又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輕撥琴弦,耐心的講解技巧。
語罷,他側(cè)頭垂眸看去,目光落在那潔白皮膚上的纖長睫毛上,眉目間軟下來,帶著他自己都無法察覺的縱容:“殿下可看清了?”
昭陽抬頭看向王玠冷清的眸子,她其實不敢說剛才又失神了。
她試圖往王玠身上靠過去撒嬌:“先生再教我一遍?”
十九歲的王玠早已脫離了少年,也更知曉不能如從前那般與王女肌膚相親。
但此刻昭陽的主動親近,還是讓他的喉結(jié)一滾,冷清的目色下掩蓋住一切情緒。
他早已在心底將自己往后的余生都獻給昭陽,并不奢望她對自己到底是何感情。
他只想陪著自己從九歲就陪著的少女一生,陪著她登基,陪著她獨當一面,再陪她日暮。
他雖說想做她的裙下之臣,但也知道昭陽還不明白什么是喜歡,她才十四,對自己也并不如對陸鈞那般親近。
王玠沒如同從前那般低語心軟,他微微后退,讓昭陽的身子坐直,依舊如嚴師那般勸慰她:“殿下與臣尊卑有別,男女有別?!?/p>
“殿下萬人之上,不可再輕易撲到臣懷里了?!?/p>
昭陽愣了愣。
王玠身上有一股好聞的冷香味,其實她很喜歡聞。
她茫然的眸子愣了愣,從前她一撒嬌王玠就心軟,看來這招數(shù)也不見效了。
她只好正襟危坐的坐著,跟著王玠的手撫琴。
王玠讓她靜,專注于琴弦上,別在意周遭,教她如何吐息,她慢慢學(xué)著,竟也學(xué)會了。
這曲子她學(xué)了一月多,今日像是忽然開了竅,一下通達了。
王玠低低看著昭陽撫琴的模樣,王女已經(jīng)初初長成,而他還只能這般親近的陪在王女身邊一年。
往后再見,她是君,這樣的時刻或許再也不會有。
他褪下手上的佛珠,親手戴在昭陽的手上:“這是臣在大昭寺為殿下求來的佛珠,保佑殿下長康健,每一顆佛珠里都有符紙,讓殿下避免邪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