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樓下傳來愈來愈近的腳步聲,以及一男一女交談的話語聲。
“咳咳……光祖,這次祭拜之后,隨我回王家堡一趟吧,父親的時間不多,也就這幾年光景了,你雖然承了侍郎一職,但還是要繼承王家家主之位的。”一個聲音有些柔弱,甚至還咳嗽了兩聲的女子之聲響起,盡管如此,其言語之中卻透著些許不容置疑。
“阿姐,你已經(jīng)說過兩遍了,放心我又不會跑,肯定跟你回王家堡,不單要看望父親,還要孝敬我王家那位老祖宗。不過這家主之位我是不想當(dāng),你也知道,我這人性子跳脫,若是當(dāng)了家主,保不齊將咱王家?guī)У侥膫€風(fēng)口浪尖去了?!绷硪粋€男子的聲音就顯得中氣十足多了,不過他的語氣反而沒這么堅定,想來是對旁邊的女子頗為敬重。
“倒是阿姐你才是最適合家主之位的人選,這些年代替爹把家族打理得井井有條,不僅深受家中長輩推崇,就連咱們王家那位隱世不出的老祖宗也對阿姐喜歡得緊呢。只要阿姐你同意,哪里輪得到我?!?/p>
“我不行,我是女子之身,于禮法不合。何況我馬上是要嫁人的,當(dāng)不得家主之位。何況……咳咳,何況我與父親一樣,身染血脈之疾,注定活不過四十歲,且我的情況比父親嚴(yán)重得多,別說四十了,三十都困難得很,咳咳……”那女子笑了笑,看似輕柔,卻帶著絲絲對命運的不公,還有幾分自嘲。
“姐,別這么說……我一定請最好的大夫替你看病,用最好的藥,我就不信這什么血脈疾病真的沒有任何辦法。”那男子聲音一沉。
女子聽聞這話,笑了笑。
片刻,一男一女踩著樓梯,“噠噠”的走上了三樓,一身著藍色儒袍的青年,一身著綠色衣裙的柔弱女子。前者模樣英俊,眉宇之間帶著銳氣,而那女子卻是臉色蒼白,身形單薄,盡管如此依舊難掩那傾國傾城的容貌,且那柔弱的模樣,反而更叫人生出想要呵護憐惜的感覺。
兩人交談之間,幾乎同時登上了三樓。
不過就在這時,兩人的聲音卻是立馬戛然而止,在他們的視線中,一道修長的黑色身背影正在站在牌位前面,一副負手而立的樣子。
這對姐弟的神情立馬一滯。
緊接著便露出警惕之色。
儒袍青年當(dāng)即上前一步,將那柔弱女子擋在身后,同時儒袍一鼓,竟有內(nèi)力激蕩出來。
這青年,竟還是一位修行內(nèi)功的武林好手。
他運起內(nèi)力,眉頭緊皺地低吼出聲:
“閣下何人?”
“為何出現(xiàn)在我王家祖祠之中,意欲何為?”
王扶背對著兩人,依舊望著父母的靈位,一動不動,似沒有半分要回答的意思。
儒袍青年,也就是那位王侍郎見狀,眼睛一瞇,竟是手指微動,一粒石子浮現(xiàn),內(nèi)力涌動,當(dāng)即就要脫手而出,朝著王扶的后心激射而去。
儒袍青年身后的柔弱女子這時候卻好似看見了什么,美眸微動,忽然伸出如蔥白一樣纖細的小手,按在了青年臂膀上,并急聲道:
“光祖住手!”
然,卻是晚了,那石子已然脫手而出,不過好在儒袍青年聽見阿姐的聲音,及時改變了一下方向,由打向黑衣背影的后心移至了肩膀。
饒是如此,那石子依舊“咻”的一聲,破空而去,聲勢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