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廠長，那些老外又來了（第4頁）

食堂大師傅老王的胖臉上油光更盛。

此刻笑得眼睛瞇成了兩條縫。

他揮舞著巨大的鐵勺，把一勺勺油亮噴香的紅燒肉重重地扣進工人的飯盒里。

肉汁四濺，香氣霸道地彌漫開來。

“敞開了吃！”

“使勁吃！”

他豪氣地吼著，勺子敲得飯盆鐺鐺作響。

“吃好了才有力氣給咱廠造大機器！”

“新廠長可說了，以后天天見葷腥！”

圍在窗口的工人們爆發(fā)出更響亮的哄笑和叫好聲，一張張疲憊而滿足的臉在蒸汽和肉香中閃閃發(fā)光。

……

李小川站在自己辦公室的窗前，

靜靜地看著樓下沸騰喧囂的景象……

暮色順著老車間的鑄鐵窗欞爬進來，在他深刻的眼窩里積成兩潭沉靜的暗影。

工人們臉上那種純粹的、近乎孩童般的喜悅，如同廠區(qū)上空彌漫的機油味一樣真實而濃烈。

他們簇擁著涌向公告欄；

擠在財務(wù)室門口；

互相捶打嬉笑；

談?wù)撝磳⒌绞值拟n票能買多少斤白面，幾尺花布，或者給家里添置什么大件……

這是從“吃上飯”到“吃好飯”的渴望。

像地火一樣奔流在每個人的血脈里。

熾熱而直接。

身后，忽然傳來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