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硯的臉“騰”地紅了,猛地松開手,轉身往藥箱那邊走:“矯情公子就是矯情,疼死也活該?!?/p>
她的耳朵紅得厲害,連帶著后頸都泛著粉。我望著她的背影,突然想起剛才在斷崖邊,她從矮樹叢里鉆出來時的樣子——頭發(fā)亂得像草,手里攥著短刀,眼神卻亮得像星子,嘴里罵著“走個屁”,卻把我往暗道里推。
那時我就該知道,這野郎中看著硬,心卻軟得像團棉花。
“公子,”下屬的聲音從溶洞深處傳來,帶著劫后余生的顫,“外面的兵卒好像走了?!?/p>
蘇硯立刻回頭,眼里的慌散去,多了點警惕:“真的?別是詐我們出去。”
“我去看看。”我撐著石壁想站起來,卻被她按住肩膀。
“你別動!”蘇硯的力氣竟比我想的大,“你這傷再亂動,神仙也救不了。我去看?!?/p>
她轉身就往溶洞外走,腳步輕快得像陣風,發(fā)間的藥草香卻留在了我身邊。我望著她消失在暗處的背影,突然想起三年前在暗河底,林晚泡在水里,臉色白得像紙,連看我的眼神都帶著怯。
原來被人護著的滋味,是這樣的。
不是小心翼翼的順從,是帶著刺的莽撞,是明知道危險,卻偏要往你身前沖的傻氣。
溶洞外傳來蘇硯的聲音,帶著點雀躍:“趙坤,他們真走了!”
我笑了笑,肋下的傷口好像不那么疼了。
下屬扶我站起來時,我往溶洞外瞥了一眼。蘇硯正踮著腳往遠處望,陽光落在她發(fā)頂,泛著層金,風掀起她的衣角,露出半截細瘦的腰,像株被風吹得搖晃的薊草,看著扎人,卻讓人挪不開眼。
“走吧。”我對下屬說,目光卻沒離開她的背影,“跟緊點?!?/p>
這野郎中,總愛逞英雄,可得看緊了,別讓她真把自已折騰進什么危險里。
畢竟,她現(xiàn)在是我的人了——至少,是我還沒還完藥錢的債主。
我望著蘇硯的方向,嘴角忍不住往上揚了揚。溶洞里的藥草香還在鼻尖繞,混著點血腥氣,竟比三年來的桂花糕,更讓人記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