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眸子里沒有算計,沒有怨毒,只有一種近乎固執(zhí)的平靜。
“將軍誤會了。”
他搖搖頭,語氣真誠,“程延誰也不想搞。我只想拿回我母親留給我的東西?!?/p>
他頓了頓,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一絲壓抑的顫抖:“可他們不給。他們不僅不給,還要把我擁有的一切都搶走,把我像條狗一樣趕出去?!?/p>
“所以,我只能反抗?!?/p>
一瞬間,他身上那種溫和無害的氣質(zhì)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逼到絕境的野獸般的兇狠。
秦淵愣住了。
他設(shè)想過無數(shù)種可能,唯獨沒想過這個。
林程延的目標(biāo),從始至終,竟然如此簡單,又如此卑微。
就為了一些遺物?
就為了爭一口氣?
不對!
這絕不是全部!
這小子肯定還有后手,他在藏!
秦淵腦中念頭飛轉(zhuǎn),但臉上卻瞬間爆發(fā)出豪爽的大笑:“哈哈哈哈!好!說得好!”
他重重一拍林程延的肩膀,力道之大,讓后者身形一晃。
“就憑你這句話,我挺你!什么狗屁世子,什么王府規(guī)矩,誰要搶你的東西,你就干他娘的!放手去干,天塌下來,我給你頂著!”
林程延看著秦淵那張寫滿“欣賞”與“鼓勵”的臉,眼底深處掠過一絲極淡的、無人察覺的迷茫與警惕。
他總覺得,秦將軍……似乎誤會了什么。
但他沒有點破。
他只是再次低下頭,聲音恢復(fù)了平靜:“多謝將軍?!?/p>
……
翌日,金鑾殿。
氣氛壓抑得仿佛凝固。
永安帝面沉如水,坐在龍椅上一言不發(fā),下方文武百官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鎮(zhèn)北王世子林程乾裝病避戰(zhàn),涉嫌欺君一事,像一塊巨石砸入平靜的朝局,激起千層浪。
趙秉坤,身為御史大夫,此刻額頭已經(jīng)見了汗。
他想不通。
鎮(zhèn)北王林在虎,那個在北疆殺伐決斷、如同定海神針一般的男人,怎么會縱容自己的兒子干出這等蠢事?
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