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計云舒的肚子就叫了一聲,她瞥了眼輕笑的宋奕,扶著寒鴉下榻洗漱。
洗漱完后榻上已經(jīng)支好了小桌,擺好了膳食,二人安安靜靜地用著午膳。
而此時此刻,遠在江州浮梁的郁春嵐卻是焦頭爛額。
姚文卿已經(jīng)接連五日沒回過家了,她找去錢員外家,錢員外卻說早在半個月前姚文卿便辭去了私塾先生的差事,他還挽留了許久卻始終沒能改變他的心意。
郁春嵐更疑惑了,遍尋他不得,最后還是小蝶說幾日前瞧見過一個與他背影相似的男子朝城郊南面去了。
城郊南面?那兒只有一座靈煙寺,他去那兒做什么?
百思不得其解,她坐上牛車便朝靈煙寺趕去,才下牛車,便在寺門口的灑掃僧侶中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一身緇灰色僧衣,手掛佛珠,頭頂無發(fā),樣樣都讓她陌生,唯有那張臉她再熟悉不過。
郁春嵐僵在原地,愣了許久才回過神來。
她急步?jīng)_上石階,怒氣沖沖地喊他。
姚文卿身形一僵,淡然地抬眼看向來人,面無波瀾地朝她行了個合掌禮。
“施主?!?/p>
“呵!”
郁春嵐氣笑了,插著腰冷冷地上下打量他。
“你可真行啊,一聲不吭地出家做和尚來了?”
姚文卿自然聽出了她話里的嘲諷,但卻沒有接話,只默默地立著,像一個木頭人一般任她奚落。
看著眼前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人,郁春嵐徹底沒了脾氣,也懶得在再同他多廢口舌,徑直問道:“為什么出家?”
姚文卿幽深的目光靜靜地盯著地上的枯葉,輕聲道:“我已無親無友,紅塵之中再無牽掛,只愿以此殘生常伴青燈古佛,為祖父和姚氏一族誦經(jīng)超度?!?/p>
郁春嵐靜默一瞬,冷冷笑了聲:“僅僅如此么?只怕還有其他緣故罷?”
這時,姚文卿不說話了,又再次揮動草帚掃去枯葉。
見狀,郁春嵐更堅信了心中的猜想。
她似笑非笑地睨著那自欺欺人的人,一針見血地幽幽道:“姚文卿,你是我見過最沒種的男人?!?/p>
掃地的簌簌聲滯了短短一瞬,復又若無其事地響起。
郁春嵐再也懶得去瞧他的臉色,大步下了石階,坐上馬車,揚長而去。
靈煙寺前的緇色身影停了掃地的動作,靜立在門前許久。
一聲厚重悠遠的鐘聲響起,他仰頭瞧了會兒那肅穆明凈的琉璃牌匾,毅然抬步進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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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過兩個月的休養(yǎng),計云舒的腿傷已然大好了,跳跑皆無大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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