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尋常便衣的霍臨繞過來往叫賣的街販,謹慎地往四周巡視一圈后,兩急一緩地敲響了院門。
吱呀一聲,門從里面被打開,露出了一張獨眼的嚴肅面孔。
“霍大人。”
席釗將他引進來后,迅速閉上了門。
二人走到一處石亭里,一個青色的身影正端坐于桌前,慢條斯理地斟著酒。
移步換景,遮擋物退去,翠竹屏風(fēng)后露出的側(cè)臉正是那“慘死”的宋奕。
霍臨疾步上前行禮,道:“殿下,屬下去查看過了,聽雪院那邊也被燒光了。”
聞言,宋奕斟酒的動作滯了一瞬。
如果說在此之前他還抱有僥幸,認為是他自己疏忽而暴露了蹤跡,或者只是她無意中泄密的話,那他現(xiàn)下便徹底死心了。
xiong口的劍傷還在隱隱作痛,他卻毫不顧忌地猛飲一杯烈酒,好似這樣便能麻痹從心口處傳來的撕裂般的痛楚。
席釗見他不要命一般灌自己酒,忍不住勸道:“殿下,您有傷在身,還是該好好養(yǎng)著自己?!?/p>
隨著一聲酒盞碰撞石桌的悶響,宋奕終于停下了動作,他并未回應(yīng)席釗的話,而是向霍臨發(fā)問。
“見了本王的“尸首”,她是何反應(yīng)?”
霍臨默了一瞬,道:“驚詫,怔愣?!?/p>
“還有呢?可有流淚?”宋奕啞著聲音追問,他也不知自己在期待什么。
霍臨垂首,如實搖了搖頭。
“呵呵”
宋奕倏然笑了,瘆人的笑聲中又帶了絲悲涼與澀然。
原來那些日日夜夜的依偎交纏,耳鬢廝磨,當(dāng)真只是他的一廂情愿而已。
說什么日久生情都是假的,盡管他做得再多,她也不會對他有半分情意。
在她眼中,他不過是個強占她,困住她的無恥之徒罷了,死不足惜。
不知過了多久,那滲人悲戚的笑聲戛然而止,宋奕驟然抬眸,玉璃盞在他手中化為齏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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