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新疤（第2頁）

“爸，哪來的錢？”

晏玥看著那些新書——《五年中考三年模擬》、《名校沖刺卷》，《高頻考點精析》，堆積在她奮筆疾書的胳膊旁邊。

沒有欣喜，只有警惕。

父親身上的那套西裝，還有日漸嚴重的壓抑情緒，讓她感覺陌生與不安。

“爸找到個新工作，待遇好點?！?/p>

晏子清不敢看女兒的眼睛，低頭扒拉著碗里的飯粒，聲音含糊，“你你安心學習，別操心錢的事。”

“什么工作？”晏玥追問，語氣帶著她自己都沒察覺的尖銳。

她目光掃過那套顯得老爹格外拘謹?shù)奈餮b，領口處一個不起眼的標簽似乎忘了剪掉。

“技術方面的，公司還行?！标套忧搴滢o，心像被針扎了一下。

他匆匆扒完最后幾口飯，飛快地逃離這個話題。

心虛地起身收拾碗筷，水流聲嘩嘩地響，仿佛要遮掩自己的新疤。

晏玥沒有繼續(xù)追問，但心里那根刺卻扎得更深了。

父親變了，不再是那個雖然落魄但眼神清亮的父親。

他變得閃爍其詞，身上帶著一股屬于那個虛偽世界的油滑和卑微。

她隱隱覺得，這份好工作來得蹊蹺，透著一股不祥的氣息。

她把這些嶄新的參考書堆在角落，執(zhí)著地繼續(xù)用自己從舊書店淘來的、字跡模糊的二手資料。

沈聿珩的陰影，也如跗骨之蛆，重新籠罩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