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玥擰開銹跡斑斑的水龍頭,接了一鍋水。
放在那個(gè)火苗微弱、需要反復(fù)打幾次才能點(diǎn)著的舊煤氣灶上。
水燒開的咕嘟聲在寂靜的屋子里顯得格外響亮。
晏子清被嘩啦的水聲驚醒,猛地睜眼,看到女兒在廚房里沉默的小小背影。
他慌忙掐滅了煙頭,站起身,聲音帶著熬夜后的嘶啞和一絲慌亂:
“玥玥?你老爸來熱,你別弄了,小心燙著!”
他幾步搶進(jìn)狹小的廚房,動(dòng)作間帶著笨拙的急切。
“沒事,爸,我會(huì)弄?!?/p>
晏玥沒有回頭,聲音悶悶的,用筷子攪動(dòng)著鍋里開始冒泡的水。
狹小的廚房里,父女倆挨得很近。
彼此的呼吸清晰可聞,卻仿佛隔著一條靜默的河流。
晏子清局促地站在女兒身后,看著女兒?jiǎn)伪〉募绨?,嘴唇囁嚅了幾下,想說點(diǎn)什么。
問她在學(xué)校好不好?問她是不是不開心?
那些作為父親應(yīng)該問的話,此刻卻重如千斤,怎么也問不出口。
他怕聽到不好的答案,怕自己無力解決,怕看到女兒失望的眼神。
最終,他只擠出干巴巴的一句:“錢還夠用嗎?不夠跟爸說。”
聲音低啞得幾乎聽不清。
“夠的?!标太h依舊沒有回頭,盯著鍋里翻滾的水花,視線漸漸模糊。
鍋里的熱氣蒸騰上來,熏得她眼睛發(fā)酸。
在客廳里,只有煤氣灶燃燒的呼呼聲和水煮開的咕嘟聲。
沉默撕開了一切的塑料包裝,將這對(duì)相依為命卻傷痕累累的父女緊緊裹捆。
晏子清看著女兒倔強(qiáng)沉默的背影,xiong口堵得發(fā)慌。
他知道女兒心里有事,知道她眼神里的光黯淡了許多,
可他笨拙得像個(gè)蹩腳的闖入者,找不到打開那扇心門的鑰匙。
晏子清只能徒勞地搓著手,承受著那份山巒般重量的愧疚和無能為力的痛苦。
晏玥把熱好的飯菜端到那張搖搖晃晃的小餐桌上,只有一副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