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媽,我和疏棠的試管,會生出男孩還是女孩?”
賀清越踉蹌一步,撞在柳疏棠身上。
他被針扎了一般挺直腰站穩(wěn),紅著眼回頭,死死盯著柳疏棠:“你帶我來這,就是通知我,你要和賀旭堯試管生個孩子?”
柳疏棠張嘴,還沒說話,就見病房里賀旭堯慌忙跑出來,他可憐求道:“清越哥,你別怪疏棠,是我喜歡孩子,想要個可愛的小寶寶……”
“我們這也是響應優(yōu)生政策,我不打算結(jié)婚娶妻,只有這個孩子能陪我后半輩子,你能諒解的吧?”
賀清越只冷漠盯著柳疏棠,開口:“所以,你答應了?”
被他毫無情緒的目光盯著,柳疏棠忽得有些心慌:“清越你別激動,這是科學的試管培育,我不會和旭堯發(fā)生實質(zhì)關(guān)系,我們還是清白的,你——”
賀清越再也忍不下去,撕破臉嘲諷:“都生孩子了,還清白?你們到底哪來的臉讓我諒解?”
賀清越眸子顫著,上輩子柳疏棠以任務為由許久沒有回家。
等他知道他們做了試管時,柳疏棠已經(jīng)為賀旭堯生下了孩子。
那孩子白白胖胖,一出生就得到了所有人的寵愛。
誰也無法想象,當他見到賀旭堯和柳疏棠的孩子,叫著柳疏棠“媽媽”時,是多么絕望。
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而他明明是柳疏棠的丈夫,她卻不和他親熱。
他沒有孩子,到死都是一個人。
甚至,上輩子他孤獨臨死前,柳疏棠卻在和孩子高高興興給賀旭堯舉辦生日宴。
要離開的心,又堅定了不少。
這一次,他挺直腰桿,不肯讓步:“如果我說,我不同意呢?”
“柳疏棠,你可是團長,結(jié)婚之后還跟丈夫的弟弟不清不楚,你就不怕被視為品行不端,亂搞男女關(guān)系,連降三級嗎?”
他話落,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啪!”
賀父沖了出來,又一個巴掌扇來:“賀清越你瘋了嗎!竟然用疏棠的作風問題威脅,你非要把全家攪得不安寧嗎?”
賀清越偏著頭,之前還沒消腫的臉迅速腫起。
他緩緩抬手,捂住痛得麻木的臉,眸子一點點冷淡下來:“攪得全家不安寧的,從來不是我?!?/p>
死一樣的寂靜里,賀旭堯忽然雙眼一翻,昏了過去。
“旭堯!”
對峙暫停,賀父賀母和柳疏棠緊急叫了醫(yī)生。
又是這樣,賀旭堯每次都暈的很及時,然后他必定會被罵一頓,不管有錯沒錯都要道歉一次。
賀清越嘲諷掃了一眼他們的背影,轉(zhuǎn)身離開衛(wèi)生院。
他沒有回家,而是去了廣播站宿舍。
早在準備高考的時候,他就偷偷把需要的證件都帶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