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清越盯著柳疏棠的眼睛,看著她眼里的慌張,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可悲還是可笑。
他一字一句說出壓了兩輩子的委屈——
“柳疏棠,半年前賀旭堯白血病配型,我給他捐血又捐骨髓,休養(yǎng)了很久,你說家里沒有衛(wèi)生院條件好,要我在衛(wèi)生院調養(yǎng),可你卻三天兩頭不來衛(wèi)生院看我……”
“直到我病好,醫(yī)生讓我提前兩個小時出院,你猜我回家看到了什么?”
柳疏棠面色驟然發(fā)白,伸出手抱住賀清越。
“你聽我解釋,是旭堯那天早上抑郁癥加重,偷偷在割腕,所以我才會安慰地抱了他一下,別的什么也沒做……”
“是啊,你們什么都沒做!”
賀清越徒然打斷,他一把推開女人,心口幾乎被兩輩子的憋悶和苦痛沖斷。
“可你卻一邊跟我說著工作忙,一邊給賀旭堯做飯,洗貼身衣物……甚至他趁著摔倒偷親你脖頸的時候,你都沒有推開他!”
“我本來不想揭開這一切,可你們實在欺人太甚!”
柳疏棠見他情緒激動,伸手握住他的肩膀安撫:“清越,你先冷靜下來,我們是在組織的見證下宣誓過的夫妻,是要過一輩子的?!?/p>
“我對旭堯只有弟弟的感情,我愛的人是你——”
話沒說完,賀清越甩開手打斷柳疏棠,紅著眼下通牒:“那今天,你能和賀旭堯斷絕來往嗎?”
柳疏棠怔?。骸拔摇?/p>
話沒說完,門口里傳來‘砰’的巨響——
賀清越側頭一看,就見賀旭堯瘋了般一頭撞在墻上:“清越哥,你要是搶走了疏棠,我就死給你看!”
“嘭!嘭——”
賀旭堯連續(xù)在墻上撞了兩下,腦袋發(fā)出了劇烈的悶響,頭破血流。
“旭堯,你哪里不舒服,姨媽送你去衛(wèi)生院好不好?”
“旭堯,你先別急,姨父在,你想要什么姨父都會幫你!”
房間里,賀父賀母終于不裝死了,一臉焦急地抱住賀旭堯。
賀清越看著,心麻木成了一團。
而柳疏棠也遲疑了。
她松開了握著他的雙手,眼神有些閃躲:“清越,你信我,我只愛你一個。”
隨后她就快步奔向賀旭堯。
賀清越看著女人急匆匆的背影,兩輩子了,他已經不知道自己被丟下多少次,無論他怎么努力……
最后只剩下他一個人。
所以,這樣的家人,這樣的妻子,他不要了。
轉身剛要走,賀父忽得沖出來,一巴掌狠狠打下:“賀清越!你到底想干什么?非要把旭堯逼死嗎?”
賀母扶著賀旭堯出來,一邊心疼地安慰著賀旭堯,還不忘扭頭指責:“趕緊給我滾,以后我沒有你這個兒子!”
這種話,賀母不是一次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