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短短幾日,就有二十三戶人家死了孩子。
要說起來,這偌大的京城人來人往,每日都有許多案子發(fā)生,可像這樣一下子忽然死這么多孩子,還是太過巧合。
而且若是她猜的沒錯(cuò),這怪蟲應(yīng)該和騰蛇混沌一樣早就來了京城,只是先前一直蟄伏在暗中的某處,那要真是如此,一定不只是最近才有孩子遭殃。
她看著桑榆道,“隨我去乾清宮。”
這件事,她得先和君長玨通個(gè)氣。
她走到乾清宮時(shí),剛好瞧見一人從君長玨的寢殿里匆匆走出。
那人身姿瘦削高挑,穿著一身青衣,雖然容貌并不算多么的俊秀,但也是五官端正,再加上他氣宇軒昂的姿態(tài),格外清亮有神的眼眸,都讓人見之忘俗。
但桑榆看到此人,心中想的第一件事卻是這人怎么是從陛下的寢殿出來的?
還是個(gè)男人,是一張她在后宮從未見過的生面孔——
最近一段時(shí)日常去找乾清宮的狐女們閑聊,在這群喜歡八卦的姐姐們的浸淫下學(xué)會了許多新名詞的桑榆腦袋瓜轉(zhuǎn)得飛快。
不過一瞬之間,她腦海里就蹦出了諸如金屋藏嬌、葷素不忌、知男而上之類的字眼。
正當(dāng)她滿心狐疑,暗自揣測著今日陛下早早就離了春棠閣,并未像往常在娘娘這里留宿過后便一直找借口賴著不走,著實(shí)形跡可疑,他這般急著回乾清宮莫非就是要背著娘娘私會野花之時(shí),卻聽隋憐大大方方喚了句:
“何大人,好久不見?!?/p>
大理寺卿何疏聽到她的聲音,連忙頓住腳步朝她恭敬行禮,“微臣給皎嬪娘娘請安了?!?/p>
隋憐雖然并未像桑榆一樣胡思亂想,但她瞧見何疏一身常服,方才又是步履匆匆,也是有些奇怪。
雖說君長玨并不怎么在意那些君臣禮數(shù),但他平日里召見外臣也都是在御書房何謹(jǐn)身殿這樣的地方,怎么今日竟是把人帶到寢殿里了?
“何大人怎么跑到乾清宮來了,可是京中出了什么急事?”
這若是換了別的嬪妃來問何疏這個(gè),他定然是不會透露只言片語。
他不僅不說,還要斗膽說一句,后宮不得干政,請娘娘恪守本分,莫要管不該管的。
但這是皎嬪娘娘。
皎嬪娘娘要問什么,他當(dāng)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
“稟娘娘,陛下今日喚臣過來,是督促臣把容氏供奉邪神危害眾生一案寫出最后的結(jié)案文書上呈給他。”
何疏的嘴皮子真溜,一口氣說了這么多字,給隋憐和桑榆聽得一愣一愣的。
待他說完好半晌,隋憐這才明白過來。
原來是君長玨鐵了心要廢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