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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略看了看，正準備將東西還給我撤退時，一輛面包車從校門口直直地沖了進來。

6

我們的攤位是學校組織的校內(nèi)實踐活動，不算寬闊的街道上擺了十幾個小攤，所以禁止車輛進入。

七人座的面包車橫沖直撞地闖進街道，停在我前面不遠處，險些撞翻了一個攤位，周圍膽子小的同學尖叫著跑開，互相推搡。

車上的人一個接一個跳下來，為首的壯漢絲毫不顧旁邊還站著兩個警察，腳踹翻了我的攤子：「小賤人，翅膀硬了！敢不聽家里話了是吧？！」

邊說著邊揚起手要扇我耳光。

被我旁邊的警察眼疾手快攔了下來。

他面目猙獰地被扣在地上時我才看清，是舅舅。

見舅舅被按在地上疼得哎喲喲叫，剛剛我要挨巴掌時面色平淡的媽媽急得跳腳：「這是干什么！警察毆打民眾了！快來看啊！」

一番喧鬧下來，周圍的同學越聚越多，繞著我們形成了一個圍觀的圈子，一雙雙眼睛緊盯著我和明理。

「這位男士當著警察的面就想毆打他人，我們要依法處理！這位女士請你不要大喊大叫，否則一并回公安局接受調(diào)查！」

我媽見警察這行不通，就將一腔怨氣和怒火撒到了我身上。

她虛脫般地靠在我舅媽的懷里，大聲哭訴：「我精心養(yǎng)育的好女兒、我用心培養(yǎng)了十幾年才成就的高才生……花了我多少心血呀！」

「你憑良心說，你是自己曬太陽喝露水就長得這么大的嗎？我經(jīng)歷開膛破肚之苦，辭掉工作一心一意把你養(yǎng)大，養(yǎng)得漂亮聰明……」

「可你現(xiàn)在呢？就為了去旅游、去買奢侈品！你聽舍友的哄騙你去做那種兼職呀你！媽媽的心都在抽痛?。∧悴换匦畔⒌拿恳惶焱砩蠇寢尪颊拚匏恢X……」

她聲音又快又大，說著就往地下躺，仿佛脫力般倒在了地上。

周圍的同學們盯著我開始竊竊私語了起來。

「這不是開學頒獎典禮上臺說話的那個新生嗎？什么兼職？什么瓜？」

「你們不知道，我和她上一個選修課，她每天一下課就匆匆忙忙跑走說有兼職，可到現(xiàn)在我都不知道是什么兼職，估計就是那個吧?！?/p>

「無論如何也不能這么冷漠地看著自己媽躺倒在地啊，我是媽寶我看不了這個?！?/p>

「你們這群蠢貨，要是她真賺了那種錢，還穿這地攤貨？還用在這里擺攤？」

……

雜亂的議論聲和媽媽的哭喊聲讓我精神緊繃，想到以前每一次她在人前賣慘戰(zhàn)勝我的場面，應激地站在原地。

明理握緊我的手，毫不猶豫地為我出頭：「放你娘的屁！我和舒舒從初中就是同學，別人不知道你是怎么對她的，難道我還能不知道嗎？」

「初中要求早上六點四十到教室，她五點就要起床把全家的衣服放進洗衣機洗、把你們半夜吃夜宵的碗筷收拾了，做好一家子的早餐才能出門上學！晚上回去又要先給你們做好晚飯才能回房間寫作業(yè)?！?/p>

「高中就更不用提了，不僅要像初中一樣伺候你們，每個假期還要去打童工當黑奴，賺的錢統(tǒng)統(tǒng)被你收走，每個月只給她

200

生活費吃飯。」

「即使這樣，稍有不如意你還站在班門口當著全班同學的面辱罵她，你還好意思罵她是賠錢貨？我看你后面那個玩手機的豬頭才是真正的賠錢貨吧！」

「昭締，你自己聽聽這發(fā)音，你怎么好意思說你對她花了心血？」

后排被提到的弟弟還沉浸在游戲里，連抬頭看我們一眼的時間都沒有，反倒是媽媽反應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