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著錦繡,面容嬌艷的兩位女郎下了車,被周遭的侍女簇?fù)矶鴣怼?/p>
班漪已收斂了情緒,只看一眼便認(rèn)出來人的身份,同蕭窈輕聲道:“穿鶴氅的是謝家六娘子,盈初;白狐裘的是陸家三娘子,西菱?!?/p>
蕭窈這些日子的族譜并沒白背。班漪才提及身份,她已經(jīng)從腦海里將兩人的名姓、出身都翻了出來。
這兩位女郎都認(rèn)得班漪,反應(yīng)卻各不相同。
謝六娘子似是有些靦腆,只是含笑見了一禮。
陸三娘子卻顯然更外向些,上前笑道:“不意夫人竟也來此,真是巧遇!”
目光流轉(zhuǎn),落在了蕭窈身上,試探著問:“這位女郎是……”
班漪微微一笑:“我私心想來看看學(xué)宮匾額,便邀了公主同行?!?/p>
士族皆知重光帝請了班大家入宮,教授公主。
陸西菱一見她身側(cè)這從未見過年輕貌美的女郎,便已經(jīng)猜了個七八分,確準(zhǔn)身份后,不動聲色地同謝盈初換了個眼神。
“早就聽聞公主來了建鄴,只是無緣碰面。今日一見,果然如明珠美玉,氣度高華?!?/p>
蕭窈實在不覺著自己與“氣度高華”四個字沾邊,但還記得班漪的叮囑,客客氣氣地問候后,便不再多言,只擺出端莊的笑。
班漪與她二人相熟,負(fù)責(zé)寒暄,熟稔地問起謝氏老夫人的身體。
“祖母近來身體尚好。只是三兄為學(xué)宮之事操勞,這幾日都未曾歸家,她放心不下,叫我來看看,送些衣物、茶餅點心?!敝x盈初輕聲細語道。
至于陸三娘子為何來,她沒提,班漪心中明了,也沒挑破。
“勞累至此,實是不易?!卑噤魝?cè)了側(cè)身,“既是如此,我便不耽擱你們了,快些去吧。”
直至一行人進了學(xué)宮,身形消失不見,蕭窈仿佛還能嗅到空氣中殘存的熏香氣息,抬手蹭了蹭鼻尖。
班漪適時道:“王氏壽辰那日,就如方才這般,走個過場就好?!?/p>
重光帝格外看重她頭回露面的場合,班漪嘴上說著無妨,心中多少也是在意的。
蕭窈自己并沒覺著如何。
她是不常參加這種宴會,舉手投足的禮儀興許沒方才謝、陸兩位娘子那般賞心悅目,但并非不通人情世故。
這宴會是為了給王老夫人祝壽,無需她多做什么,只需說兩句祝詞,而后安安靜靜當(dāng)個花瓶擺件就行了。
能有什么難的呢?
她攏了攏大氅,漫不經(jīng)心道:“好?!?/p>
對于即將到來的王家壽宴,重光帝特地召蕭窈來叮囑之前,先用更為實際的行動表達了自己的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