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灰燼中并無半分靈力。”顧滄焰接著道,“無論是我以為的畫靈,還是你覺得的畫中仙,都不存在?!?/p>
本以為自己這番話,
可能會讓謝亭玨心情郁郁,
但對方只是微微搖頭。
“師兄,
你怎知不是早在我燒畫前,畫中仙就已經(jīng)離開畫卷了?”
顧滄焰擺明了不相信,但沒有直接反駁,
“這么說,我還得治你一個私放妖靈的罪名?”
“那還是算了?!敝x亭玨垂眸笑道,
“我還想繼續(xù)當(dāng)桑桑的師尊?!?/p>
提及祈桑,顧滄焰的眸光也柔和許多。
“師弟,你可不能這樣啊。”顧滄焰半開玩笑,“你不能又想當(dāng)祈桑的師尊,心里又念念不忘你的畫中仙?!?/p>
謝亭玨向來將祈桑視為獨(dú)一無二的掌上明珠,此刻卻反問:“為什么不能?”
顧滄焰用一種“沒想到我的師弟是個人渣”的表情看著謝亭玨,后者忍俊不禁。
如今正值春濃,霞色暖光灑落。
春花爭艷,本不是夏花的時節(jié),但后山靈湖中靈氣濃郁,含苞的菡萏也早早就盛開了。
“幫我拿著?!敝x亭玨將手上拿著的畫卷遞給顧滄焰,“我去湖中心摘一枝芙蕖,送給桑桑。”
顧滄焰笑罵:“到底誰才是掌門?成日使喚我,順手得很啊?!?/p>
謝亭玨沒有理會對方,踩著一路鋪向湖心的石板路,不多時便走到了湖中亭內(nèi)。
芙蕖灼灼,簇?fù)硪缦?。他沒有著急摘下,而是精心挑選開得最艷的那一枝。
徐風(fēng)吹過,日頭暖融。
顧滄焰察覺自己的手腕被絲絳掃了一下,便隨意地垂眸看向畫卷。
原先被系起的絲絳不知何時松了開來,檀香木的畫軸垂落下來,讓畫卷的內(nèi)容露出了一角。
他以為自己清楚畫卷上所繪的內(nèi)容,但在看清這一角所顯露的丹青后,還是陡然色變。
這幅畫與他記憶中的內(nèi)容,并不相同。
他記憶中那幅畫,畫中人的臉是模糊的,而這幅畫,卻被人用細(xì)膩的筆觸描繪出了畫中人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