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螻蟻般的存在（第3頁）

小蝶猛地掙脫，撲通跪倒在向榆面前，額頭“咚咚”撞著冰冷的地面。

“向榆，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她死死抓住向榆的裙角，“我毀了你期盼已久的自由，我該死。”

行刑太監(jiān)厲聲呵斥著上前拉扯，小蝶卻死死抓著不放，絕望的眼睛盯著向榆，“我沒得選，麗嬪捏著我全家的命?。〉?，小弟……我不幫她，他們就活不成了。”

向榆看著小蝶痛苦的模樣，她心口像被冰手攥緊。

這深宮里，命如草芥的奴婢，誰有真正的選擇？

除了隱忍，除了逆來順受，她又能如何？

小蝶的聲音只剩破碎的氣音，身體被太監(jiān)拖得歪斜，“向榆，對不起，對不起，來生，來生我們還做姐妹，好嗎？”

她用盡最后力氣抓緊那片裙角。

冷風(fēng)卷著塵土在窄巷打旋。

向榆低頭看著曾經(jīng)的好友，淚流滿面。

恨意和憐憫在胸腔里瘋狂撕扯。

最終，她極其緩慢地，點(diǎn)了一下頭。

小蝶像是瞬間解脫，抓著裙角的手無力地滑落。

她不再掙扎，任由太監(jiān)將她拖向巷子深處那片濃黑的陰影。

向榆僵立如石。

沉悶的擊打聲很快從深處傳來，緊接著是令人心悸的慘叫。

向榆心生恍惚，踉蹌幾步才站穩(wěn)。

她下意識地抬手，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指尖觸到溫?zé)岬钠つw，還在微微跳動。

小蝶死了，她還活著！

這個(gè)念頭像黑暗中驟然亮起的一簇微弱的火苗，瞬間壓倒了所有屈辱和不甘。

活著，就還有路。

然而，這點(diǎn)微弱的慶幸，在踏入凈房那扇低矮破敗木門時(shí)，就被徹底撲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