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著急,你是昨天晚上被人撿來的,衣服全是血,嚇?biāo)牢覀兞??!?/p>
她嘟囔,“還是個快遞哥送你來的,說你在巷子口躺了一晚上,要不是路過,他都以為你死了?!?/p>
我掙扎著坐起,全身疼得像散架了一樣。
我低頭看了一眼我自己,身上的傷口都被處理過了,手背的點滴還在吊著。
床邊放著個被扯爛的背包,泥漿和血跡混著干涸,一股子餿味。
“包呢……”我低聲問。
“就那個啊,被人翻過了吧,什么都沒了?!?/p>
小護士走過去,拿了過來,“錢沒有,手機也不在,只有張學(xué)生證,用不用幫你聯(lián)系家人?”
我眼神空了一瞬。
一萬多塊,全沒了。
我翻了翻包,指尖在破裂的夾層里摸了幾下,連半張零錢都不剩。
這幫畜生,有什么事兒打我就行了,干嘛要拿走我的錢!
“幾點了?”我問。
“三點半。”她看看表,“你昨天傍晚來的,現(xiàn)在整整睡了快一天?!?/p>
我咬著牙,把點滴拔了,疼得額頭直冒汗。
“你別亂動??!”小護士慌了,“你這傷……你根本不能走路的!”
“我要出去?!蔽艺f。
“你再動,傷口會裂的!”她拉著我胳膊。
我沒吭聲,一手扶著床邊,一手捂著肋骨,強撐著站了起來。
剛邁一步,腿一軟,差點跪地上。
我拖著一條像不是自己的腿,終于走到那家便利店門前,靠著墻,坐在了石階上。
天光發(fā)灰,晚風(fēng)吹在身上,像刀刮似的。
血順著手指縫隙慢慢往下滴,落在水泥地上,一點一點,染出一朵朵暗紅的花。
我靠在背包上,呼吸變得淺而急,眼神也開始發(fā)飄。
這一刻,我真有點想躺著不動了,哪怕睡過去就再也醒不過來,也沒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