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到這時,語氣很輕,可那種空蕩感比哭還讓人難受。
“我很想學(xué)壞,很想徹底墮落?!彼卣f,“我恨這個世界太不公平……憑什么是我?”
“我什么都沒做,卻要背負(fù)這些東西。”
她聲音很輕,我卻聽得心如刀絞。
明明我也身處泥潭,可卻完全聽不得別人的苦難。
我下意識地伸出手,把她攬進(jìn)懷里。
她像是終于抓住了一根稻草,死死攥著我衣襟,額頭貼在我肩上,淚水很快就打濕了我整片衣襟。
“你要好好活著。”我輕聲說,“惡人終有惡報,只是時候未到而已。你要看著他們的下場。”
“沒用的。”她聲音啞啞的。
“這些雞湯現(xiàn)在救不了我?,F(xiàn)實就是那么殘酷……底層的人,一輩子都翻不了身?!?/p>
“在那些人面前……我不過就是一個玩物,我要怎么才能忘掉這些事呢,他們都說喝酒可以,可我喝得越多,我越難受。”
我張了張嘴,想反駁,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因為她說得對。
這個世界本就不公平。
我沒有能力拯救任何人。
可如果此刻我能讓她靠一靠,哪怕只有一絲一毫的安慰,那就是我力所能及的一份溫暖。
我抱緊她,一下一下拍著她的后背,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
我一直陪著她,直到凌晨五點多,窗外泛起了魚肚白。
她靠在沙發(fā)一角,眼神疲憊,嗓音低啞:“送我去酒店吧。我不想回家?!?/p>
我一愣:“你家里……”
她垂下眼:“只剩我一個人了,那地方太空太冷?!?/p>
說著,她隨手從包里抽出一沓錢,塞進(jìn)我手里:“你們這里不是都講小費(fèi)嗎?這些夠不夠?”
那是一沓面額不大的零鈔,大概一萬出頭,疊得整整齊齊。
我皺眉:“太多了,我不要?!?/p>
她抬起頭,水潤的眼眶里滿是倦意與落寞:“你是不是嫌臟?”
我一驚,連連擺手:“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
“拿著吧?!彼驍辔?,嘴角揚(yáng)起一抹虛弱的笑:“我用不到這么多了。奶奶沒了,家也沒了,留錢干嘛?”
我盯著她半晌,終于還是收了:“謝謝?!?/p>
打車時,她坐在副駕,臉貼著車窗,一言不發(fā)。
我偷偷看她的側(cè)臉,那一刻,我有種隱約的不安感,就像風(fēng)里藏了刀,一切都安靜得太過頭了。
抵達(dá)酒店時,她準(zhǔn)備進(jì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