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說話,只是把藥盒遞給我,低著頭別過臉去。
我在她身后坐下,打開棉簽和藥膏,小心地涂抹。
她的肩膀不時輕輕顫著,不知是冷還是疼,也可能是……別的什么。
氣氛有些安靜,但沒那么緊張了。
“藥得涂兩次,等干了再上一層?!?/p>
我說完這句話,自己也覺得這語氣像極了護士,有點尷尬。
林菲菲沒回頭,只是輕輕點了下頭。
擦完藥,我在一邊收拾著東西,忽然開口:“林菲菲,那筆錢,我會想辦法還你。”
她終于轉(zhuǎn)過頭看了我一眼,眼神中說不清是驚訝還是譏諷:“你要還我錢?”
我點頭:“還有,如果你想讀大學(xué),我……我也會幫你。”
她輕笑了一聲,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你憑什么?你圖什么?”
我平靜地看著她:“嵐姨把你當自己孩子,我也可以當你是……妹妹?!?/p>
這句話剛出口,林菲菲臉色頓時變了。
“你說什么?”她低聲問。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她猛地站起身,聲音突然尖銳起來:
“想當我哥?你配嗎?你一個寄養(yǎng)在我們家的外人,一個拖油瓶,欠了一身高利貸,你憑什么覺得你能普度眾生?。俊?/p>
她的聲音很尖銳,卻沒有力氣推我,眼神里更多的是……慌亂。
我沒有吭聲,只是盯著她的眼睛,忽然發(fā)現(xiàn),以前她的眼里總帶著高傲和挑釁,但現(xiàn)在……多了些脆弱。
我沒有解釋,也沒有爭辯。
只是站起身,輕聲道:“早點睡,別再碰水了,藥別洗掉了?!?/p>
然后,我轉(zhuǎn)身走出了她的房間。
身后沒有再傳來她的喊叫,也沒有摔東西的聲音。
門緩緩合上,我卻覺得,那個一直與我針鋒相對的林菲菲,今天,好像變得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