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對顧時序的欺騙感到憤怒,可現(xiàn)在,一種更洶涌、更陌生的情緒正從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冒出來。
那是看到自己骨血的本能悸動。
我悄悄走近幾步,視線貪婪地描摹著她的五官,好像要把這幾年缺席的時光都補回來似的。
朵朵見我過來,掛了電話,驕傲地跟我炫耀:“我爸爸同意了!而且,我沒有把過敏的事情告訴他哦!我說話算數(shù)吧!”
“嗯?!?/p>
我哽咽著應(yīng)了一聲,伸手輕輕撫摸著她柔軟的卷發(fā),道:“朵朵真乖。”
朵朵愣了愣,小孩子雖然什么都不懂,但她也能感受到我情緒的變化。
她黑亮的眼睛里充滿了疑惑:“你腫么了?”
“沒什么?!?/p>
我努力擠出一抹微笑,道:“我想著朵朵生日那天,給朵朵做一個大蛋糕??墒牵也恢蓝涠涞纳站烤故悄奶??”
朵朵一聽,格外開心,“哇,真的可以嗎?我生日是12月12號哦!再有一個多月就到啦!”
這個數(shù)字,讓我有些失望。
因為當(dāng)年我生下女兒的那天是12月8日。
難道,是顧時序為了掩人耳目,重新給她編造了一個生日嗎?
畢竟,他連我的孩子都能送給別人撫養(yǎng),又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來的?
就算生日對不上號,我還是堅信,朵朵一定是我的女兒!
我深深地望著她,忍不住想再摸摸她軟軟的臉頰,可她的兒童手機卻響了。
我立刻收回手,小丫頭看到是蘇雅欣的電話,立刻露出開心的笑臉。
“媽媽!你不是在工作嗎?”
朵朵這聲清脆的‘媽媽’,像一把無形的刀,把我的心扎出了血。
朵朵將手機放在耳邊撒嬌道:“媽媽,奶奶又給你告狀啦?我去找葉阿姨真的只是想學(xué)做餅干,然后做給你吃?。∧悴灰鷼饴?!吃醋的媽媽就不美嘍!”
復(fù)雜的情緒在我胸腔里反復(fù)沖撞、撕扯,我忍著酸澀的眼眶,甚至羨慕起電話那頭的蘇雅欣。
不知什么時候,朵朵掛了電話。
小丫頭悶悶的樣子,剛才的笑臉也沒有了。
“怎么了?”
我柔聲問她。
朵朵嘆了口氣道:“媽媽知道我跟你學(xué)做餅干,好像有點不高興了。奶奶真討厭,就知道告狀!不是跟媽媽告狀,就是跟爸爸告狀!”
我生怕她反悔不再見我,我投其所好,道:“晚上教你做拉布布圖案的餅干,好嗎?”
朵朵忘記了剛才的不愉快,對我道:“那個好難做的,我們班同學(xué)的媽媽還沒有能做出來的。如果明天我?guī)莻€過去,他們肯定崇拜死我了!”
我不禁被她的笑容感染了,點點頭:“我們朵朵喜歡什么,我就學(xué)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