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胸口纏著厚厚的繃帶,嘴角隱約能看見淤青。
聽見聲音,他抬眼看了我一下,眸光微閃,扯出一抹冷笑:“來替顧亦寒求情?”
我懶得繞彎子,直接問:“我知道你不會輕易放過他。所以,要怎樣你才肯松口?”
“就這么擔(dān)心他?”
他漆黑的眸光在我身上反反復(fù)復(fù)流連,陰測測地說:“怪不得這么早就備好了離婚協(xié)議,原來是找好下家了?!?/p>
我緊緊捏著手指,道:“顧時序,你為什么跟我結(jié)婚,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你自己心里很清楚。都到了這一步,你居然還要把臟水全潑到我身上。你這頓打,真是一點都不冤!”
顧時序眸光暗了幾分,“從你進門直到現(xiàn)在,你都沒有問過一句我的傷。從始至終,你都在為顧亦寒求情?!?/p>
我忽然笑了。
“顧時序,你忘了?我以前生病的時候,你是怎么做的?一直以來,你也是這么對我的。”
我看著他一寸寸陰郁的臉色,忽然覺得這世上很多事都很公平。有時候,不知不覺地,回旋鏢就刺在自己身上了。
顧時序沉默了許久,無話可說。
病房里靜的能聽見滴管里藥水滴落的聲音,良久,顧時序沉聲開口:“想讓我放過他,也行。你留下照顧我,直到我康復(fù)?!?/p>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沒時間。”
我冷冷回絕。
顧時序輕嗤了聲:“你工作不是都沒了嗎?還有什么可忙的?放心,我會付你工資,不會白用你的?!?/p>
我壓著火,道:“你有護工、有蘇雅欣、還有你媽,什么時候也輪不到我照顧你。況且,我們就要離婚了,我照顧你,不合適?!?/p>
他眸光微斂,道:“她們不了解我的生活習(xí)慣,我也不喜歡別人近身接觸我。”
我差點笑出聲來,“你不習(xí)慣別人接觸你?那朵朵是怎么來的?”
顧時序捏著佛珠的手猛然收緊,骨節(jié)泛白,冷聲道:“既然你不愿意,那顧亦寒的問題上,我們就走正常的法律程序。”
他語氣決絕,沒有一絲商量回旋的余地。
畢竟,他和顧亦寒一直都是彼此的眼中釘肉中刺。
這回被顧時序抓到了機會,他能放過顧亦寒才怪!
“我答應(yīng)你。”
我閉了閉眼,再睜眼時,已是一片平靜:“但你要保證,一定會放過顧亦寒。”
他從喉間溢出一個“嗯”字,聽不出情緒。
只是捏著佛珠的手,力道更重了些。
我心里的石頭稍稍落地,另一件更重要的事又浮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