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默契的沒人提及許綺嫚的事,安靜佇立吹風(fēng)。
眼看著山邊的云朵悄摸染上晚霞的紅暈,李霽才開口道:“我得走了?!?/p>
他只是卸任大理寺卿,閑賦在王府,是不會令李彥成滿意的。
李彥成幾次三番地暗示,要放他自由,去游歷山河湖水,便是要他離開汴京的意思。
江元音心領(lǐng)神會,更清楚下次李霽再回汴京,他們再相會時,便是江山易主之時了。
她出聲問道:“王爺何時啟程?”
“十日之內(nèi)吧?!?/p>
江元音眸光閃爍,不舍隱隱綽綽。
她看著李霽的側(cè)臉,李霽眺望遠(yuǎn)處,山嵐揚(yáng)起他的發(fā)尾。
氣氛里盈滿了欲說還休的離別的傷感。
不過傷感是他們兩叔侄的,并不屬于一旁的齊司延。
齊司延長身玉立,目光自兩人之間來回,最后落在李霽傷神的側(cè)臉上,淡聲道:“十日太久,王爺三日內(nèi)啟程吧?!?/p>
下一瞬叔侄倆幾乎同步轉(zhuǎn)頭,看向齊司延。
這個氛圍下,便是不依依不舍的道別一番,也該唉聲嘆氣沉默不言。
他怎么還催他走了?
齊司延那張俊臉上沒半點傷秋感懷之意,格外冷靜沉著,顯得不近人情,直言道:“泉郡那邊,安允懷和李承燁快要坐不住了,估摸著探子很快會把許清等世家倒臺的消息傳過去,他們必定蠢蠢欲動。”
他看著李霽,委以重任道:“我不便離京,去與李承燁、安允懷接頭,打入其內(nèi)部的事,就交予王爺了?!?/p>
李霽“嘖”了聲,沒好氣道:“這皇位將來到底是你坐還是我坐?我怎么覺得你對我,跟許清對李昀璟沒甚差呢?你也把我當(dāng)傀儡?”
“王爺當(dāng)相信自己的實力,不會隨意任人擺布,”齊司延掀了掀眼皮,語重深長道:“王爺不要妄自菲薄。”
李霽眼角抽了抽,余光看向江元音,挑了挑眉:“你怎么看?”
她剛剛還對自己依依不舍,也應(yīng)該覺得他催他三日內(nèi)就啟程不合適吧?
江元音甚至還主動齊司延那邊邁了一步,表明自己的立場:“我覺得侯爺所言句句在理?!?/p>
末了,她真心誠意地提議道:“要不王爺今夜便收整行李,明日便啟程,免得夜長夢多?!?/p>
李霽懶得搭理他們,不耐地?fù)]揮折扇:“去去去,你們趕緊給我下山去,別打擾我一人靜靜!”
遠(yuǎn)處已經(jīng)是落日余暉之景,晚霞時卷時舒。
黑夜將至,但黎明終會來臨。
就如離別過后,終有重逢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