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想法有些匪夷所思,但又不是沒有蛛絲馬跡可尋。
那些來接阿粟回襄國的胡人,說的便是阿粟生父纏綿病榻,命不久矣。
齊司延回道:“尚不能確定,探子在襄國境內(nèi)未探尋到有關(guān)阿粟的消息?!?/p>
他聲音輕了些,透著些擔憂,又道:“襄國遲遲未有新帝繼位,說明內(nèi)部動蕩,各政權(quán)虎視眈眈,不管阿粟是不是朔帝之子,他在襄國只怕都兇多吉少?!?/p>
江元音點頭,悶聲道:“我明白的?!?/p>
“阿音,若阿粟吉人天相,能在這場政局的動蕩中活下來,且日后留在襄國,你作何想?”
齊司延問得委婉,但江元音什么都明白。
這是他們在苗疆時,曾探討過的問題。
阿粟的身世是私事,可若威脅到大昭的安危,那便是國事。
如今胡人又對大昭邊境虎視眈眈,十多年前的事,或許會再次上演。
江元音沒有猶豫,表態(tài)道:“若阿粟能僥幸在襄國活下來,日后決定在襄國生活,冒犯我大昭邊境,理當誅之。”
“但……”她話鋒一轉(zhuǎn),“若阿粟僥幸還活著,且他只是想去看一眼自己的生父,卻被禁錮在襄國,我希望日后兵戎相見時,侯爺在有余力之時,能把阿粟帶回來。”
直至此時此刻,她仍然相信,阿粟還是那個她撿回來的純真少年。
是受盡苦難也沒有去傷害過別人,是因為她能讓他填飽肚子,不必挨餓,就在苗疆愿意為她付出生命的傻瓜。
齊司延應(yīng)聲:“好?!?/p>
他接著道:“此番邊境動蕩,正是拿回邊關(guān)兵權(quán)的好機會,皇家狩獵過后,我會著手命人上奏此事?!?/p>
江元音揪住他的衣襟:“侯爺要去昭襄邊境?”
“我去不了,李彥成不會放心將邊境的兵權(quán)交予我,且世家未除,我還需要穩(wěn)住李承燁與安允懷,暫不便離京。”
“那誰去?”
“關(guān)將軍,關(guān)嘯?!?/p>
談妥了這一件大事,齊司延才繞回先前的話題:“皇家狩獵那日,我會見機行事,盡可能留李瀾一命,但傷勢程度不好保證?!?/p>